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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郁金香插在水晶瓶,摆在窗台,从新鲜到枯萎,只用两天,再从枯萎到凋零,又是叁天。

这是一朵花生死的瞬间,亦是我逃避生活的日夜。

傍晚日光将它的影子照得歪斜,时高时低,像是日晷,风一吹,最后的花瓣就这样飘零掉落。

避无可避我想起那天,兄长换上儒雅姿态,弯腰捡起门外的花递给我:“她缠着我问了好久,你喜欢什么样的花。”

那是一束沾染露水的郁金香,被漂亮纸张包裹,像她曾给我的糖果。上面还夹着卡片,由兄长代写——祝贺希希首演圆满成功。

我有点难过:“为什么?”要碾碎我在B市所有的温情?

其实我想得通。

楼上与楼下,喧闹与死寂,光明与晦暗,坦率与不齿,他尽心尽责重现我叁年前的噩梦,连观众都不落下。

他多成功,我蜷缩在被,不敢露头,唯怕四周的黑影将我撕碎,它们念念有词,骂我不知羞耻,天生淫贱。

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发难。

“为什么?”他重复我的话:“你记着,不听话就得受罚。”

与他并肩下楼时,一脸木讷的温小姐与众社员一齐望来,我被目光灼得发抖,觉得自己浑身赤裸,被人围观,手中鲜花也成了流精液脓血的动物内脏,我干呕不止,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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