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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馋嘴小黑。

驾驶座的人不住咳嗽,于是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收敛笑容,我问:“这趟回去,你要怎么罚我?”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为什么罚你?你在警局吃了很多苦,我打算带你去瑞士休养一段时间。”

“不要在我面前装样子,你比谁都狠,”车窗照出我疲倦的面容,“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周朗只在性事上折磨我,偶尔一两次的心理战,还是由别人一手促成,而兄长呢,是真的懂得如何击溃我,让我在猜忌和怀疑里,反复自我攻击。

我自顾自发呆,忽视了猛然停下的车,兄长捧住我的脸,温柔到近乎忧愁的目光在我面上逡巡:“你怎么没有错呢,你把许诺给我的爱当作权宜之计。”

我呐呐道:“你是我哥哥啊,你要爱,大把人可以给你,我不行的。”

“不,”他吻了吻我的眼,额头与我抵在一块,“别人的爱是无意义的,她或她没有不同,一样是骨骼与肌肤的爱。但你不是。我们拥有同一种痛苦,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希希,只有你能让我感受被爱。”

“你说这么多,不过是以爱的名义,为自己开脱玩弄我生命的罪行,你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你曾杀了他,也几乎杀了我,你不坏吗。”他说。

我面上一跳:“我是被逼无奈……”

“谁不是被逼无奈?我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存活,为什么想逃逃不开,”他倏忽笑了,“世人不关心你的被逼无奈,他们只看得到结果。你举起刀时,难道没有一点私心吗?”

这场言语的硝烟,被一颗穿破迷雾射向我的子弹打断,我被打得措手不及,我听见心底最诚实最恶毒的回答,我想要他死。

“想想你沾满鲜血的手,你自诩无辜,当真还无辜吗?”

其实再狠一点的话,他没有说。

我为了阿森讨好他们来解救宋氏,并非出于他们的压迫,所有的事,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妈会榨干我的利用价值,原本我的生活就是一团乱麻,我抓住唯一可以怨怼的对象,不肯撒手。

谁都有错,谁都没错。

我找到妈,她面色无异,见我来,遣散牌友,我开门见山:“冶兰公馆,还记得吗。”

她动作一顿,皱眉起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察说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我看是真的。”

我不关心她的拒不承认,拦住她:“你把阿森的事告诉他了?”

她终于肯看我:“没有。”

撒谎。

我深吸一口气,懒懒笑道:“其实是不是就算没有周朗,你也早打算牺牲我,来护全宋氏?”

她不说话,我耸肩,语气讥讽:“感谢你看得起我,经过这一次,你也应该看出周朗有多宠我,要是识相,就乖乖把阿森的信息交给我。”

“给你,你能做什么?”她说:“人最好不要有软肋。”

过了几天,我还是不同意去瑞士,并一直对兄长爱答不理。

那天下午天很热,我没开冷气,窗户洞开,热风吹来,我的心反而很平静,笔刚要落下,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没有理会,等响了叁四遍后,我才不耐烦地接起。

那头没人说话,我用肩膀夹着电话“喂”了一声,好久才传来熟悉而沙哑的声音。

“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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