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科举 第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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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家那孙儿,淘气是淘气了点儿,但够皮实。”吴掌柜闻言就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道:“再说了,我也不过是给本家做做事罢了,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您放心教就是了。”

明白了,这是说自己也是打工人,只不过是高级打工人。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沈伯文也没法儿再推拒了,只好答应下来。

吴掌柜高兴了,便给他与邵哲这次抄书的价格又涨了十文钱,不管他们怎么推辞,强行定了下来。

开玩笑,这几十文钱,就能换一个秀才和举人的人情,可太划算了。

……

走出书坊,沈伯文与邵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皆觉得有些无奈。

邵哲还调侃道:“为兄今日是沾了延益的光了,倒是要好好谢谢你。”

“文焕兄可莫要再打趣我了。”沈伯文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吴掌柜也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邵哲便不再提这件事了,问他:“延益接下来还有事吗,若是无事,不如去我家坐坐?”

沈伯文闻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的打算,便面带歉意地道:“离家前还答应了拙荆去如意布庄帮她买几尺布,怕是只能辜负文焕兄的好意了。”

“既是如此,那便下次吧。”邵哲听罢,也不强求。

第七章

循着记忆找到了如意布庄,在买了周氏所说的松江布之后,沈伯文就去了平日村子里的人搭车的地方,结果等了半日都没等到回去的人,索性走路回去。

反正也不是很远。

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驴子“唏律律”的声音,沈伯文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就瞧见驴车上坐了个印象中并不陌生的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皮肤黝黑,正是沈秋生他爹沈杜。

沈杜瞧见他也是一喜,忙将驴子喝停,把驴车上堆着的东西往边上挪了挪,招呼道:“大堂哥,上车啊。”

沈伯文也没跟他客气,自己提着东西赶路也确实有点不方便,几下就动作利落地上了车。

上了车他就想起来了,“四堂弟,你那天让秋生叫我去你家吃饭,是要说什么事儿来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沈杜重新让毛驴走起来,才道:“就是堂哥你之前不是说捡了幅画儿,托我在附近几个地方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失主吗?这事儿啊,有点儿消息了。”

他这么一说,沈伯文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好像是之前原主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出门参加文会,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幅画,打开一看,竟然是吴道子的真迹,但在原地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前来寻画的人,只好带回家,告知了家人。

后来也托了几个人找失主,但一直寻不到,便委托了沈杜在附近几个地方打听打听。

因为沈杜在一家商队做活,经常会跟着商队去周围几个地方跑商,消息灵通些。

沈家家风好,即便是原主大病,家里没钱的时候,也没人打过那幅画的主意,宁愿借钱,也没人说要把那幅画卖了,只因原主从来没把那幅画当做是自己的,所以一开始竟然也就像是一粒灰尘一般在原主庞大的记忆当中,沈伯文才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恍然大悟间,沈杜又道:“上个月我跟着东家去隔壁县城的时候,路过一家茶馆,听到里头有几个人议论,说有人在府城打听一副画的下落,但具体是什么画,却又不知道了,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这头打听的那个失主,就想着回来跟你说一说。”

“原来如此。”沈伯文听罢后明白了,又跟沈杜道谢:“谢过四堂弟帮我打听消息了,回头来家里,让你嫂子做顿好吃的谢你。”

沈杜连忙推拒,还道:“应该是我请大堂哥才是,秋生在你私塾里进学,我跟我家那口子都感谢的不得了,堂哥这多大的学问呢,教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我们早就想请你吃饭了。”

“可别这么客套,咱们堂兄弟之间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沈伯文推辞道:“再说了,我看秋生,在读书这件事上,颇有些天分,你们家许是也能出个读书种子。”

“真的啊?”

沈杜听了顿时喜不自胜。

沈伯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想到,古往今来,期盼儿女成材,都是父母最大的心愿,一直都没变过啊。

随即又想到沈杜方才说的那个消息来。

距离原主捡到这幅画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他也不能确定他们找的是不是自己手里这幅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有时间的时候,去府城一趟问上一问,以求个心安。

但是当他刚到家,就发现自家门口停着两辆做工精良的马车,旁边还有几个护卫并几匹马。

心下不由起疑,看这阵仗,家里来的约莫是什么富贵人,但好像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富贵的亲戚朋友,这倒是奇了。

周氏在门口迎他,见了他便将他手里的书还有布什么的都接了过去,又跟他道:“家里来了客人,爹说让你回来就去正房一趟。”

“知道了。”沈伯文点了点头,便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去了。

刚一进屋,就瞧见屋里除了自家老爷子,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考究,面貌儒雅。正跟自家老爷子说着话呢。

看沈伯文进来了,沈老爷子便开口替客人说明来意:“这位是京都韩府的大管家,在三月前来长源县里探亲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一副画儿,听说咱们家也捡到了一幅画,就过来瞧瞧,看看是不是他们丢的那一副。”

听沈老爷子说完,这位韩府大管家便起身跟沈伯文行了一礼,然后道:“事情便是沈老爷子所说的这样,实在是主家有令,不免叨扰了。”

“寻回失物乃是人之常情,韩管家不必客气。”沈伯文也回了一礼,道:“能否请客人稍待片刻,让晚辈去将先前捡到的那副画儿拿过来。”

韩管家自是相允。

沈伯文回到自己屋里,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出了那副画,仔细的打开来,观察了几个细节之处,随即又将画卷好,带着回了正房。

一见到他带着画回来,韩管家身后的随从眼睛立马就亮了,倒是韩管家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

沈伯文将画放在桌子上,对韩管家歉意地笑了笑,这才礼貌地开口道:“韩管家,若这幅画是你们所丢,晚辈及家人理应归还。”

他这话里的意思,韩管家人老成精,自是听明白了,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沈秀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那晚辈就直说了,能否请您回答几个关于这幅画的问题,好让晚辈确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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