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火葬场纪事 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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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苏顿住,挂在眼角的那滴眼泪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尴尬得紧。

“行了。”还未等她再说话,徐淮意便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沈苏苏虽说心里是有几分不甘的,可却也明白她赖在这儿根本无益,反而显得不识趣,只得起身告了退。

刚出了门,她就换了脸色,原本那副伤心模样消失得干净,只剩下满脸的狠意,她从前对付的都是活人,如今还真是头一回同死人争斗,且一开始便输得彻底,这让她如何甘心。

“往后的日子还长。”她咬着牙想,“一个人死了便什么都做不了了,可我还活着,我还能做许多事儿,万俟砚的心我没法得到,可徐淮意不同,他必然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她在沼州时便是被捧在手心的,在那儿有诸多男子为她倾心,时候久了她心里也明白那些男子最喜欢的何种女子,她只要装作那副模样,但凡是男子便没有不沦陷的。

对徐淮意,她自然还是有信心的。

阿孟是沈昭禾出事的第二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的时候方才知晓的消息。

从谢江清离开之后她便一直焦急的在温凉院里头等着,她出不去,也做了不了旁的。

谢江清回来的时候便已是昏迷不醒,自然没法告诉阿孟情况,徐淮意也不可能特意去知会这个婢女。

阿孟听说这消息时难受得几欲昏倒,她一刻也无法等下去了,她要去见徐淮意,将那些事儿一五一十的同他说明白了。

这回,她即便豁出这条命去也定是要同他说个明白,他若还是不信,甚至不愿稍稍调查此事的话,那自个便揣把刀去找那沈苏苏,不管怎的,也是要让她血债血偿。

打定了注意阿孟便去求见徐淮意,哪里料到徐淮意这几日又是忙着处理谢江清那一桩事,又是亲自带人在那断崖底下寻沈昭禾的踪迹,东宫的时候少得可怜,莫说是要见到徐淮意了,便是李拂阿孟也未曾碰上。

她这边虽是次次碰壁,可消息到了沈苏苏手上亦是让她心里生了不安,“原来念着殿下对沈昭禾不过三分情意,便是将她推出去亦是不会在意,便也觉得这阿孟即便跑到殿下面前说些什么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用处便不将她当一回事。”

“可如今……”

沈苏苏想到徐淮意如今待自个大不如从前,若是再听了阿孟的一番话,那自个恐怕是真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了。

她如今在这东宫连个主子的位置都没有,从前嘲讽沈昭禾不过是个位份极低的奉仪,可她自己回来了也有些日子了,底下人都还只能唤一声姑娘,背后更是没有个可以倚靠的。

徐淮意若是信了那些话,轻飘飘的一个命令就能要了自个的一条性命。

想到这她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对阿孟起了杀念。

不过如今不必之前了,那几日她动手肆无忌惮也是觉着徐淮意不管怎么样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再加上那日他人也不在,动手总归是方便些,可如今徐淮意身在东宫,她的境况更是艰难,一步若是走错了便是再不会有回转余地了。

可阿孟不能不死,她思忖再三,最终是往如诗的手里塞了一个白玉小瓷瓶,又细细的吩咐了几句,如诗听着,点头应下。

当日,阿孟吃的东西里头便是添了些东西的,只是那日她心里一直想着沈昭禾的事,她白日已经让之前那个传消息的宫人帮忙去谢府递了消息,可听说谢江清直至今日还未曾醒来,想见徐淮意又见不着,这事儿难道就事没法子可解了吗?

她想着,略感烦躁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最终是一口也没法咽下,只是喝了口隔夜的凉茶缓了缓神。

消息亦是传回了沈府。

沈逢程知晓了这事儿当即晕了过去,等醒过来便在半道上拦下了徐淮意,颤声问他,“苏苏真……真从那断崖掉了下去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眼里已经有些湿润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比起沈昭禾,他确实是更偏爱这个女儿的,即便是这个女儿犯下多少过错,他还是舍不得让她就这样丢了性命。

徐淮意看着眼前这个苍老了许多的老将军,顿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道:“沈苏苏还活着。”

沈逢程难以置信却又期待道:“真的吗?”

那些流言传得如此逼真,他虽说不想面对可最终也还是信了,如今徐淮意这样说自然也是给了他希望。

“嗯。”徐淮意点头,可又轻声道:“出事的是昭禾,她替的是沈苏苏的身份,当着孤的面,跳下了那断崖。”

第049章

沈逢程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就站在徐淮意面前,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淮意不知其中缘由,可他那日是亲耳听着沈苏苏说要将沈昭禾推出去挡了这劫难的, 他怎么会不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他开了口, “殿下, 我可否能去见见还留在东宫的, 苏苏。”

徐淮意点头,“孤还有旁的事儿要处理, 便先去了。”

说着, 他正要骑马离开,可就在这会, 沈逢程忽地开口叫住他, “殿下。”

“沈将军可还有事?”徐淮意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沈逢程又是顿了许久,最终摇头道:“无事,殿下先忙吧。”

徐淮意虽说感觉出来了他好似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说,但他急着去一趟断崖,他听手底下的人说在断崖底下发现了些线索便将手头旁的事儿尽数放在一边,当即便动身要去那断崖。

今日在这半道上拦下他的人若是旁的人他是管都不会管的,只是沈逢程毕竟是沈昭禾的父亲, 他又想到事情真相还未来得及告诉于他方才停了马车。

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个明白, 他心头又念着沈昭禾的事,自然也不想再继续耽搁, 同沈逢程说了一声之后便一脚跨上那匹快马往城外去了。

沈逢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最终是一阵凉风将他吹得回了神。

方才, 那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 他真想过索性将那些事儿悉数同徐淮意说了,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的都是说不出口, 这事儿谁是谁非,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可他亦是有许多顾虑。

他已经失了沈昭禾这个女儿,他沈家,现在就只有沈苏苏这一个女儿了,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将这事儿弄得太过难堪,他要是将这些事儿尽数说了,那他便算是告发了自个的女儿,徐淮意若是在这当口知晓了这事,那……

“昭禾。”他心底想着,“沈家如今就只剩下你姐姐了,爹真的没办法,你向来懂事,你会原谅爹的对吧。”

他这样想着,好似真就能稍稍安心一些。

回了府便让沈叔备了马车,坐了马车直直往静月小院去了。

沈苏苏正为阿孟的事儿焦心,若不是担心惹火烧身,她真想一刀结果了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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