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火葬场纪事 第48节(1 / 2)
沈昭禾朝他笑笑以示感激,也没敢再去瞧那人,正好这会儿万俟菱也来了,她的位置正好就在万俟砚上方,同沈昭禾隔得也近,二人见了面都觉得高兴,沈昭禾的心情也稍稍舒畅了一些。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南岐王到了,沈昭禾跟着万俟砚一起行了南岐的礼,将头低的很低,也没看清那南岐王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直到南岐王在最上方的位置上坐定,方才让大家起身,沈昭禾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往上方瞧了一眼,南岐王身量微胖,面容倒是极具威严的,只是脸色稍稍有些泛白,身体大约不是很好。
若是细细瞧上一瞧大约能知道得更多,只是如今沈昭禾身份尴尬,自然不敢盯着瞧,匆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宴会开始之初,南岐王便按着猎的野物多少以及难易程度赞许了那些在此次狩猎比赛中表现尚佳的人,而拔得头筹之人难得的是一个寻常百姓。
他在短短两日之内猎得两只野狼同一只白虎,以及一大箩筐的野鸡野兔。
当南岐王身边那个负责记录的官员将他这成绩念出来了之后,那些还觉得有些不太服气的世家子弟一下子就蔫了,这便是当之无愧了。
第060章
南岐王给这人赏了不少金银之物, 虽还未赐下官职,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南岐王对这人的喜爱,这些都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那人受了赏赐坐下, 宴席中有不少人觉得稀奇, 有人在意外一个寻常百姓能拔得头筹, 同时也有人在说万俟砚。
同那人恰恰相反, 万俟砚身居高位,乃是日后唯一能承袭王爵的世子, 可他在这场狩猎比赛的表现却差得离谱。
负责登记的官员恭敬的来到他面前询问他此番的成果, 他目光斜斜的撇了那官员一眼,然后道:“什么都没有。”
说完, 人已经是进了营帐。
留下那官员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最终也只能按着万俟砚的话记下了他的成绩。
南岐王室的宴会同大齐皇室的还是有些区别。
这儿的规矩显然是比大齐要宽松许多,譬如此刻,南岐王宣布宴会开始了之后,参加宴会的那些人也就变得随意许多。
一开始低声说着闲言碎语的人也拔高了声音,当然,这只是一些有身份的世家之人,寻常百姓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 不敢招惹万俟砚。
可即便如此, 那些人的话说得难听,沈昭禾听着也不免有些担心。
她小心翼翼的往万俟砚的方向瞧了一眼, 却见他面色平静, 明显是丝毫未曾收到这些闲言碎语的影响方才松了口气, 心下想着, 他大约早就习惯了。
是了, 底下这些人声音不小, 南岐王多少也能听见些,他若是护着万俟砚,这些人必然是不敢这般欺辱于他。
这一切不过都是因着南岐王并不在意罢了。
或者,他心里也是同这些人一样的想法,觉得万俟砚是个无用之人。
不然当初大齐索要人质,南岐为何偏偏将他推了出来呢。
正在沈昭禾胡思乱想之际,万俟砚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放到她面前,低声道:“你中午用得不多,先垫垫肚子吧,这宴会……大约是不会这么快结束了。”
沈昭禾伸手触碰到温热的瓷碗,指尖一暖,心里也有了些暖意。
“谢谢。”她轻声道。
话音方才落下,沈昭禾也还未来得及真正的喝一口粥,就听见刺耳的“哐当”一声,她循声望去,是贺武将他手中的金杯摔在了地上,又摇晃着离开了原本的位置,朝着沈昭禾这个方向过来。
沈昭禾的心里不自觉的一慌,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南岐王的方向,却见南岐王只是轻描淡写的往这边瞥了一眼,而后很快挪开目光——他默许了贺武的行为。
这让沈昭禾的心里越发的不安定,贺武这个时候的目光还是死死的锁定在她的身上,没有挪开分毫,他目光里面的那种怨毒让沈昭禾坐立不安。
她甚至觉得贺武会在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个杀了。
她还未来得及转头去看身边的万俟砚,就见贺武已经是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将两只手撑在沈昭禾面前的桌上,目光中透着的杀气让人止不住颤抖。
这一刻,原本喧闹的宴会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往贺武同沈昭禾的这个方向瞧。
贺武这个人名气并不小,从前他同他大哥贺文一文一武,在南岐的地位颇高,贺文出了事之后,据说贺武为此痛苦不已,醉倒家中月余方才缓过劲来。
除却这些事情,还有一桩事让贺武名声大噪。
那便是前些日子大齐使者来访之事。
那日接见大齐使者,便是贺武当着所有人的面生生将大齐使者头颅砍下,这事儿传闻出去,许多南岐之人在震惊之余也一再夸赞贺武神勇。
毕竟这些南岐人厌恶大齐已久,听说了这种消息,自然是觉得振奋人心的。
如今,坐在宴席上的这些人瞧见贺武朝着沈昭禾步步逼近,手中虽无刀刃,可那沈昭禾不过是一届弱女子而已,只要贺武心里头有这种念头,那便有千万种法子杀了她。
沈昭禾是什么身份这些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她这样的人,在南岐之人的心里,本来就是不应当活着的。
而如果今日,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成为贺武手底下的亡魂,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万俟菱发觉了情况不对,着急的站起身来质问,“贺武,你这是要做什么?”
贺武没管她,只一伸手便拽住了沈昭禾的手,“如今这世道,大齐的女人,也配同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吗?”
沈昭禾脸色苍白,整个身子也是极为僵硬的,她试图挣扎,但很明显没有什么意义,贺武的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松动分毫,反而在不断的收紧,仿佛要将她的手捏断。
“嗯?”见沈昭禾并没有回答,贺武似乎有些不满,他盯着沈昭禾,发出的声音里头有着嘲讽的意味。
同当初直接一到砍下大齐使者的头颅不同,他对付沈昭禾的时候似乎多了几分耐心,大约是因为站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罢了,光是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吓得发颤,那便更是要好生折磨,方能有趣些。
这时候坐在宴席之中的这么多人,大约都是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态,不少人拉长了脖子往这边瞧,都想看着沈昭禾血溅当场。
沈昭禾忍受着手臂处传来的疼痛,心里也大约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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