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之上 第8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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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黑色的针柄部位小心地动了动,陈洛愉问道:“还会不会痛?”

他弯腰站在陈飞麟的座位旁边,有一缕刘海碰到了睫毛,这个姿势让陈飞麟想起了他们第一次重逢的那晚也是在中心医院里。隔了许多年再相见,那时的陈洛愉还没完全记起他是谁,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察觉到陈飞麟走神了,陈洛愉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气音问:“能不能去前面的洗手间?我刚才看着你朋友开车走了,后面也没人再进来。”

犹豫了片刻后,陈飞麟瞥了眼角落的监控探头,借着手指捏鼻尖的动作挡住嘴唇,道:“别一起进去。”

陈洛愉把纱布重新盖好,直起身说:“注意一下,要是还痛的话记得叫医生。”

回了句“多谢”,陈飞麟等他转身出去了才靠回椅背上,几分钟后站起来,拎起架子上的输液袋从另一个出入口离开,走向前面的洗手间。

推开门时,陈飞麟习惯性地扫了眼环境。洗手间内空无一人,灯光也调整得比白天弱,并不会觉得刺眼。

这里就是上次陈洛愉遇到医闹事件的洗手间,看着长方形的大理石洗手台,陈飞麟的眼前浮现出那天陈洛愉被泼油漆后惊魂未定的模样。

那时救他纯粹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怕他受到伤害。现在想想,幸好那个人只是泼油漆,万一是硫酸的话,后果根本不敢想。

把几扇隔间门一一推开,确认没人后,陈飞麟进了右侧最后一间。

这里靠近输液室,为了方便输液病人,隔间都设计得比较大。他把输液袋挂在墙上特制的挂钩上,背靠洁白的瓷砖墙,抬着右手等陈洛愉,等了一会儿没见陈洛愉来,反倒是想上厕所了。

出门前他喝了两瓶水,想着等陈洛愉来了还不知道要谈多久,于是用左手拉开羽绒外套的拉链,再去拉牛仔裤拉链,刚准备好就听到外面有推门的动静。

放水的欲望在临门一脚被束缚住,陈飞麟不舒服地皱起眉,不过想到来人可能是陈洛愉,他就想着先忍一下,结果裤子拉链还没拉上门就被推开了。

一眼看到他的姿势,陈洛愉怔了征,低声问道:“你要上厕所怎么不锁门?”

陈飞麟想说你上次不也一样没锁,又想到他那是在家里,和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同,也就不说了。

看着陈飞麟一只手困难地拉裤子拉链,陈洛愉锁上门,拨开他的手,将裤裆往自己的方向拉起来点,然后才拉下拉链。

没想到他是给自己脱,陈飞麟阻止道:“我不上了。”

陈洛愉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过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弯曲的指尖碰到敞开的拉链部分,没有再往里伸。

他不动了,陈飞麟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直到外面传来推门身和口哨声。陈洛愉被拉回注意力,从声音辨别出是隔壁西药房的同事,终于抬头看着陈飞麟,把食指伸到嘴唇上按住。

陈飞麟点点头,和他一起安静地等着,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位药剂师推开隔壁那间的门,脱裤子蹲下后居然开始打电话。

这位药房值班的药剂师和陈洛愉是普通同事关系,不过同在一家医院久了,大致都了解彼此的情况。这位药剂师有个漂亮的女朋友,电话应该是打给女方的,一口一句小情情地叫。

没想到自己会撞破同事撒狗粮的场面,陈洛愉听着对方一句接一句的肉麻情话,再联想到对方那张脸以及平时严肃正经的模样,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了几分钟后,对方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他想问陈飞麟要不要换一间厕所,结果一抬眼就愣住了。

陈飞麟正垂眸看着他,许是光线从他头顶后方照下来的缘故,他看到了那双眼中没藏住的情绪。

尽管陈飞麟很快就移开视线,但他的心跳已经乱了节拍。在隔壁的药剂师对着手机亲了口,温柔地说出“老婆,我爱你”时,他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年一起坐在东湖樱园的樱花树下,陈飞麟对他说过的话。

脑子一热,他抓住陈飞麟的肩膀,仰头便吻上了那双微凉的嘴唇。

第102章 重新开始,好吗?

嘴唇相触的瞬间,陈飞麟躲了一下,后颈稍稍往后移了几分,陈洛愉追上来,这次却因为紧张不小心撞到了鼻子,差点发出呼痛的声音。

陈飞麟立刻捂住他的嘴,看到他眼眶一下就红了,便拿开他捂着鼻子的手,检查泛红的鼻尖。

陈飞麟用的是惯用的右手,看到了晃动的输液管,陈洛愉赶紧拉开他的手放平,检查手背的情况。

“痛吗?”陈洛愉张开嘴,用口型问道。

看着他红润的唇瓣,陈飞麟想起了刚才触碰时的柔软,于是用左手隔空点了点他的鼻子,也用口型问:“会不会痛?”

他们跟做贼一样躲在隔间里,不时听到一句隔壁传来的调情话语,对视了片刻后,陈洛愉先弯起嘴角想笑了。

隔间的气氛因为这道笑容而有了变化,陈飞麟也放松下来,勾着嘴角摇头。

虽然觉得挺无奈,但也确实好笑。陈洛愉的左手托住陈飞麟的右手,两人手心贴着手心,又等了一会儿后,隔壁那位终于肯挂电话了,接着是抽卷纸和冲水声响起,那人离开前还吹着口哨,是邓丽君的经典老歌《甜蜜蜜》。

陈洛愉竖着耳朵,等完全听不到动静了才松口气,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总算走了,真的是,怎么就这么巧。”

陈飞麟也靠到墙上,还没回答就发现陈洛愉的视线停在自己的下半身。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牛仔裤拉链被陈洛愉拉开了,深紫色的内裤半隐半现地露了出来。

一时间气氛又安静下来,陈飞麟的左手拉住拉链头,想往上提,陈洛愉说了句“我来”,靠近后帮他把拉链拉上,然后也不分开,就着这个距离抬起脸看着他:“你最近去哪了?”

尽管答应过不问的,但是当陈飞麟忽然出现在眼前,还暗示他不能妄动时,他的心真得很慌,没有方向感的慌。这种人就在眼前却无法触碰,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感觉让他深刻体会到陈飞麟确实在做很危险的事。

陈飞麟垂着眼眸,瞳孔中映着眼前人清隽的五官。不同于刚才轻松的表情,此时的陈洛愉小心翼翼且不安。

想到那天他在家失控的样子,陈飞麟回答道:“做事,别担心。”

“你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

陈洛愉的指尖伸到陈飞麟嘴唇边上,却不敢碰上去。暗色的血痂被清理了,一块鲜红嫩肉隐在嘴角褶皱里,颧骨上的淤青也上了药。刚才过来之前他找唐医生问过陈飞麟的情况,也看了拍的片子,确定陈飞麟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放心。但是这个人又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后怕的感觉。

他不想陈飞麟涉险,更不想再一次失去这个人。

双臂绕过陈飞麟的腰圈住,他把脸靠在这人肩头。羽绒外套的触感又滑又凉,他闭上眼,脸颊轻轻蹭了蹭,脑后的发擦过陈飞麟的下颚,陈飞麟静默片刻,抬起左手将他抱紧了。

想说安慰的话让他别担心,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总结,只好收拢手臂,借着这个拥抱让他安心。

情绪在熟悉的怀抱中慢慢放松下来,陈洛愉越抱越不想松手了,但他还记得有重要的事,于是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小声道:“刚才那个人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你刚才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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