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之上 第105节(1 / 2)

加入书签

小心地揭开挡在伤处的纸巾,陈飞麟说道:“怎么这么严重?”

“那要问你家的猫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了。”

陈洛愉已经被这种持续又无法忽视的灼痛折磨得没脾气了,撑着床坐起时右手习惯性地用了点力,又扯到伤口。看他脸皱了一下,陈飞麟扶着他说:“慢点,先去看了再说。”

他把脚塞进运动鞋里,陈飞麟弯腰帮他穿好,又问道:“就这么去?”

刚才处理伤口时,他换了件黑色的t恤,但是始终用手按住那里也很别扭,他说:“没有创口贴的话找点透明胶吧,先把纸巾固定住。”

陈飞麟找来透明胶帮他贴好,两人下楼后坐进车里,陈洛愉这样也没法系安全带,好在卫生所就在村头。陈飞麟开过去,刚进院子熄火就看到有个胖胖的男人手里端着个不锈钢饭盒,掀开帘子朝他们张望。

这人就是驻村的马医生,听完情况后,马医生帮陈洛愉检查了伤口,道:“我只能给你清洗包扎,狂犬疫苗你得上镇里去打,村里没有。”

他俩跟进了简陋的诊疗室,马医生让陈洛愉坐在诊疗床上,陈飞麟在旁边帮忙抓高t恤,看马医生做完准备工作就开始清洗伤口。

马医生的手劲比较大,用的又是双氧水,疼得陈洛愉直冒冷汗,最后忍不了了,让马医生把东西留下他自己清洗包扎。

得知他也是医生,马医生很干脆地出去继续吃饭。听着外面传进来的电视剧声音,陈洛愉低头去看伤口。

陈飞麟问道:“是不是肿得更大了?”

是肿得更大了点,他想赶紧结束这种酷刑,便夹了块棉花沾湿双氧水,正要咬牙按上去就被陈飞麟拉住了手腕。

“我来吧,你自己抓着衣服。”

陈飞麟接过镊子,弯下腰小心地贴上伤口,感觉到他往后躲了下,陈飞麟对着伤处吹了几口冷风,然后抬眼看他:“疼的话就说,我尽量轻点。”

陈洛愉和陈飞麟对视了一眼,抿着嘴唇点头。

陈飞麟的动作很小心,虽然双氧水还是会刺激伤口,但是陈飞麟一直在帮他吹,倒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熬了。等清洗完上了药,再帮他贴上厚厚的医用纱布和胶带,陈飞麟直起身看着他:“好点没?”

“好多了,”陈洛愉松了口气,放下t恤后从诊疗床上下来,“现在就去镇上?”

“嗯,先把疫苗打了才安心。”

陈飞麟转身洗了个手,和他一起出来,马医生给陈洛愉开了消炎活血的药,陈洛愉又让他开点止痛片。出门后,陈洛愉先回到车里,陈飞麟到隔壁的小卖部买水,看到货架上居然有麦丽素,他买了两包。

敏感部位的伤口一直在刺痛着,陈洛愉的情绪始终不高。陈飞麟坐回车里,拆开麦丽素的包装袋,拿了一颗塞进他嘴里。

陈洛愉没看清,刚想问是什么就尝到了巧克力的甜味。他咬了两口,知道是什么了,陈飞麟问道:“好不好吃?”

“好吃,”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接过来也拿了一颗喂到陈飞麟嘴里,“这是我小时候吃的,已经很多年没再尝过了。”

“好吃就多吃点,”陈飞麟系好安全带,提醒他道:“记得先把止痛药吃了。”

陈洛愉吞下止痛药片,又拿了一颗麦丽素含着,看向窗外的风景。

午时的热浪被防窥膜挡在了外面,车里的空调风凉爽又惬意,面对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林和蓝天,陈洛愉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他解锁手机连了车载蓝牙,播放周杰伦的歌单。

山路蜿蜒却不崎岖,刚开过一个山头后,陈飞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屏幕就递给陈洛愉。

陈洛愉按了接听键,陈初燕的声音传过来:“哥,你跟洛愉哥去哪了?”

陈洛愉看向陈飞麟,陈飞麟说:“你照实跟她说,没事。”

“初燕,我跟你哥去一下镇里,买点东西。”虽然陈飞麟说可以照实说,但陈洛愉可不想被他家里人知道自己被猫抓伤了那种部位。好在陈初燕也没多问,只叮嘱他们帮忙买十斤米粉回来就挂了。

把手机放回中控台里,陈洛愉听到陈飞麟笑着问:“干嘛不说实话?”

他继续嚼着麦丽素,口齿不清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抬起手在他脑后揉了一把,陈飞麟又伸到他胸口,隔着t恤摸了摸没受伤的左边。感觉到陈洛愉一下绷紧了身体,他笑道:“右边好了以后会不会不敏感了?”

陈洛愉的嘴唇上还沾着融化的巧克力,听完这句话差点被口水呛了。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陈飞麟握住他的手:“干嘛这种表情?”

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陈洛愉觉得耳朵里又开始有轻微的耳鸣声了。

他一直以为和陈飞麟的感情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所以就算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们即将展开一段全新的人生,也要慢慢来。

从牵手到拥抱,从接吻到彼此都有感觉,可最后那一步始终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能进行。

但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昨晚陈飞麟说的那句“家里隔音不好”给了他勇气,他握紧手中这只干燥而温暖的手,在舌尖那颗还没完全融化的麦丽素的诱惑下忍不住开了口。

“如果是隔音好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做了?”

到镇上的卫生所打完狂犬疫苗后,陈洛愉在大厅的休息椅上坐下,陈飞麟则去了斜对面的农产品批发市场里买陈初燕要的东西。

他目送陈飞麟的身影消失在批发市场入口,脑海中又想起了刚才在车里问的那个问题。

当时陈飞麟在转一个弯,周杰伦又刚好唱到《一路向北》的高潮,他也不确定陈飞麟是不是听清了他的问题,但那人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他问了什么,就在沉默中结束了这个话题。

后来车里只剩下周杰伦的歌声以及轻微的引擎声,他也没有再碰过麦丽素,喉咙里仅剩的甜味慢慢消失了。他望着葱郁的山林,远方的城市不时会略过叶片间的缝隙,闯进他的视野,再飞速消失。看得多了,眼睛就麻木了,只想闭上休息。

手臂上打针的部位隐隐作痛,胸口的伤在止痛药的作用下却好多了,但他还是觉得难受。是那种很想陈飞麟陪在身边,一刻也不要离开的难受。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想看点东西转移注意力。身旁却有人坐下,抬手碰了碰他刚才打针的位置。

他皱起眉,转头发现是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小哥啊,你认识陈茂嵩的儿子?”

陈洛愉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陈茂嵩是陈飞麟父亲的名字,于是点了点头:“我们读书就认识了,是好朋友。”

阿婆靠近陈洛愉,好奇道:“那你应该知道他以前的事吧,他怎么放出来啦?不是要七年嘛?”

心里咯噔了下,陈洛愉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阿婆就转头望着对面的农产品市场入口,继续自言自语:“哎哟,他也是作孽,背了条人命,这辈子都毁了。还好元鑫娃子他们家搬出来了,不然住在一个村里,哪能太平哦。”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