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沉沦白露x年上组be(2 / 2)
宋景行给她拿了一条毯子,两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听着窗外的暴雨落下。
白露放在桌上的手机微微振动,是一条微信消息。她解锁手机,看到丈夫的发来的信息。
【纪寒:阿姨说你没有回家,雨很大,你在哪?】
说不清、分不明。是怀疑,还是关心?
白露看着那几个字,眼泪逐渐上涌,抿着唇打字。
【白露:找了一个地方避雨,雨小一点就会回去的。】
她接着打字:【你现在公司吗?气温降了很多,要出去的话注意保】
屏幕上的眼泪让触屏不那么灵敏,她颤抖着手机编辑短信,对方在她编辑的消息发出去前就回复了。
【纪寒:嗯】
白露摁灭屏幕,没有删掉自己打的字,也没有发出去。
“......吵架了吗?”宋景行站起身,将盒装卫生纸往她那边推了推。
白露张了张嘴,红着的眼圈显得她格外脆弱,她带着哭腔,说:“纪寒好像......想离婚。”
宋景行收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因为知道了你和孟道生的事?”
白露摇摇头,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一缕:“在这之前可能就有这种想法了。他这两年......经常,很久都不回家。”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了,白露用自己的手背不断地擦着眼泪。
宋景行看着她的眼泪:“你就是因为这个......和孟道生?”
“嗯。”一滴眼泪从她面颊划过,“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那时候,我就是想这么做。”
宋景行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你们应该谈一谈”吗,说“这不是你的错”吗,再或者问“纪寒为什么会这样”?以他的立场,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
“我去给你倒杯水。”宋景行起身,微微叹了口气。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被一个人握住了。
她的手,很软,有点凉。因为没有什么肉,甚至能感觉到指节的骨头。
她乌黑的眸子泛着泪光,抓着他的手看着他:“别走......”
以俯视的角度,她修长的颈脖和瘦弱的肩膀更加能引起人的保护欲,胸口露出的那一点沟壑却让她显得......很诱人。
宋景行不愿意这么想她。但时隔多年见到她,远远看到她的背影时,他就觉得她的气质里多了一些......成熟,或者说,妩媚。
白露已经是完全成熟的果实,哪怕宋景行试着屏息,也无法让自己脱离这芬芳的诱惑。
白露有点坏。白露也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很漂亮,自己可以做到“引诱”。
宋景行知道的。也许她许多话语、许多行为都是报复纪寒的手段,自己着实不该被冲昏头脑。
但他露馅得太早。
感情是掩饰不住的。大雨里他的急切关心超过了对待“朋友妻子”的程度;对视时他时常刻意挪开的目光;他透露出来的异常、解除的婚约——
未婚妻是位温淑贤良的女性。虽然二人的结合是父母之命,但她对宋景行是有感情的,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情绪稳定、周到、上进、正直的男人。宋景行作为未婚夫无可挑剔,唯一的缺点一是不够温柔:他并不算体贴的伴侣。他理性、冷漠,如同机器,固守阵地。
但未婚妻也察觉到,那天从餐厅吃完饭出来,像履行公事一般的宋景行在看见从酒店走出来的两个人时,很明显有了异常。
宋景行是那种克制自己的人,他们从相亲到订婚只有过几次亲密接触,无一例外都是她主动的。那天未婚妻试图请宋景行去她家留宿,宋景行拒绝了。她眼含着热泪,回去后给他发信息:“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
对方的回复也很坦然:“是。订婚的事,我们双方都再考虑考虑。”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露的人,终于敢承认——
他并非全然正直的人。
他曾以为自己对未婚妻也是有些许好感的。那天他来到约好的咖啡厅,长着张清纯脸蛋未婚妻小姐长长乌发垂落,抬起眼睛看他,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宋景行眼前和心里却很快闪过另外一个人的脸,他握紧拳头走过去,觉得:和她结婚不是不可以接受。
宋景行需要一段至少面上和谐稳定的婚姻让他走出执念。白露已经和她爱的人、他的好朋友结婚,低调却奢侈的婚宴上新娘和新郎的幸福完全发自真心,宋景行知道自己不该,也不可以再抱有什么妄念。
“白露,你已经结婚了。”宋景行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但我也快成了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了。”她眼里又掉下一颗眼泪,微微歪了歪头,勉强对他笑了下,咬着嘴唇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抱歉,我还以为你——”
宋景行一条腿跪在她身侧的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靠背,另外一手抬起她的脸,吻上。
白露没有想过宋景行的亲吻会是这种风格,强势的、不容分说的,把她的嘴唇和舌头吮咬得都发痛。
心里有......破坏了什么的快感。
她如愿以偿地闭上眼,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她说自己一直在吃长期避孕药,于是宋景行就那样进入了她。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对她温柔一些,但他还是握得她腰上那一小块皮肤泛起红。
他已经被诱入深渊。他已经清醒且心甘情愿地沉沦在她的陷阱。
白露吃着厨师准备好的晚餐,味同嚼蜡。
她和纪寒的房子很大,的确提供很多活动空间和摆放零散装饰品的场所的,但请的阿姨离开后,偌大的空间像是手肘下的大理石桌面一样冷冷的,让她觉得好寂寞。
明天去找谁呢......孟道生,还是宋景行?
只要她提出见面,孟道生总是有时间来见她。他一贯蜜语甜言,很会哄她。白露心情好的时候不介意被骗骗,但他不肯给出真心这件事始终没有真的缓解她的寂寞。宋景行不介意被她知道他对她早有恋慕之心,只是出于道德感的折磨,他总是拒绝和她发生肉体关系。白露有时候觉得他很奇怪——上床算出轨,亲吻和拥抱、偷偷见面就不算吗?
“白露。”
她手中的银叉子因为惊慌掉到了盘子里。金属和陶瓷震颤的声音里,丈夫沉静地站在黑暗处,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望着她,不知看了多久才出声。
“纪、纪寒?”白露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们的家。”
白露笑了一声,不知是讥讽、哀怨还是苦涩:“你知道啊。”
纪寒盯着她看了几秒:“抱歉。快忙完了,以后不会像过去几年这么忙了。”
“因为溯从做太大了吗?”
几乎可以说是垄断了市场。即使竞争对手不得不“允许”,真正的“无形大手”也不允许。
“嗯。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完百分之九十。”纪寒朝着她走过来,看了眼她的晚餐,“怎么?刚刚在想什么,吓成这样。”
“是因为你突然叫我!很吓人。”她埋怨。
“是吗。”丈夫摸上她的脸,冷冰冰的嘴唇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我怎么觉得是心虚。”
她委屈地撅了撅嘴:“应该心虚的是你吧。我每天都在家呀。”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几秒,弯起唇角,低下头又吻吻她嘟着的唇瓣:“怀疑我?一会交公粮的时候你就知道我需不需要心虚了。”
“唔——”白露靠在他肩膀上,被他少见的直白刺激得脸颊发热。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忘记了自己的不忠,忘记了他的冷漠,忘记了怀疑和思考,在他的怀里短暂变成了那个纯粹且天真地爱着他的小女孩。
“白露,我想要个孩子。”纪寒忽然说,“你愿意吗?”
白露张了张嘴:“......怎么这么突然?”
“我两个月前和你提过,这段时间已经戒烟戒酒了。刚刚亲你的时候,你没有发现吗。”纪寒看着她的眼睛,“给我生个孩子,白露。别的——不......当我没说。”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白露低下头,依偎着他的胸膛:“再等等......好吗?”
“......知道了。”
那天纪寒久违地又用了那些收起来很久的道具。他对她有轻微的BDSM倾向,刚谈恋爱的那两年,白露察觉他很喜欢打自己臀部,后来她了解到什么是BDSM后,和他说:“你喜欢我们可以试试”。
纪寒当然笑纳。
他也没那么变态,扎人抽人真让她痛的那类,纪寒没太大兴趣,他的性癖是捆绑和束缚。白露和他恰好完全对得上。她喜欢以温柔为底色的轻度BDSM,对象是纪寒的话,她可以充当臣服和听话者的角色。不过,即使两个人在这方面合得来,纪寒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搞得太过火弄伤了她,一般不和她玩这些。
特制的皮革手铐的一端铐在手腕,另外一端束缚住脚踝。四肢受限、被迫张开大腿的感觉让白露有点不安,她甚至没办法抱住丈夫,完全处于下风和被动。
肉体结合,丈夫性器的形状无疑是她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她的身体被他调教得很敏感,刚恋爱时二人甚至有过一段相当荒淫的时光,只要都没课就会做上一两次。白露没被插几下就尖叫着哭起来,绞着他高潮。纪寒毫不怜惜地压着她,肏她的速度一点也没慢。
纪寒撑在她身上看着她的表情,命令:“叫老公,说你爱我,露露。”
“老公——老公——露露爱你——啊、啊——呜!”
白露浑身痉挛,下身喷出一大股水液。纪寒抽出,等她喷完后掌掴了一下她被肏得红肿的穴口,又入了进去。
他们太久没有亲密,白露刚刚因为情动喊出了孟道生和宋景行的名字。气息混乱时“景行”和“纪寒”有几分相似,“孟”也及时转变为一声闷哼,白露不确定纪寒有没有听清,但他心情很不好,白露感觉得到。
等他终于餍足,他才解开她的束缚。
重新穿好衣服的纪寒注视着靠在床头的妻子的脸,然后端来一杯热牛奶。
与清澈的温开水不同,白色并不总代表着纯洁,它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喝掉。”他说。
这并非她和他的习惯,也绝不是出于利于她睡眠的目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女孩子还是闭上眼睛,如一只温顺的小鹿,张开嘴含住了杯壁。
纪寒猛地松开手,精美的手雕玻璃杯掉到地上,滚到了墙角,牛奶洒了一地。
“......纪寒?”妻子迷茫地看着他。
他大力把她摁倒在床上,毫无保护措施,粗鲁地再一次肏进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被过度使用,穴口红肿着翻开,内里也完全湿润不起来。无措的白露只能抓着丈夫的衣襟承受他的宣泄,直到乳白色的浑浊体液被深深射进子宫。白露咬着唇瓣忍着眼泪,他的声音越过耳鸣而来:
“我们搬去国外。避孕药,不要再吃了。”
即使一起搬去了美国,纪寒早出晚归的情况并没有改善太多,一出差就是半个月,回来也是做上一晚,第二天就离开。
说实话,白露完全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纪寒和白露说她如果想的话可以继续学业,但白露用叉子戳了戳鸡胸肉,只是淡淡说了句“不想”。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的光芒盖去,纪寒走到哪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她的身份只会是“纪寒的妻子”。
他将她带到美国无疑就是某种程度的软禁,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她出轨的事情。而且纪寒雇了管家、保镖和司机,就算他不在家,也能知道白露的动向。
纪寒到底是没有做得太明显,他想要保证的只是白露不会因为私事出门。以他的占有欲,管家和保镖都不会被允许听墙角,不是吗。
孟道生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喘息,调侃:“看来你把自己玩得很舒服,叫这么大声,也不怕老纪听到。”
“他才不会回家。”白露的话里多少带点抱怨。
“又寂寞了?晚上我去爬你窗户。”孟道生轻笑。
白露已经知道他满嘴跑火车:“我才不信。”
“我怎么不敢来。”
有什么东西敲了敲她的窗户。
“白露,打开你的窗户。我好几年没爬过树了,别难为我这把年轻骨头。”
她打开窗,看到树上坐着的孟道生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抛着小石子,笑得吊儿郎当。
于是隐秘的情事就这么发生在她和纪寒的床上。孟道生摸着她瘦骨嶙峋的背:“......才一个月,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白露学他的甜言蜜语:“想你想的。”
“真会说话。”孟道生笑笑,闭上暗含担忧的眼睛,再一次吻上她。
“......他下午回来过?”白露听到管家说的话,忍不住惊讶。
那时候白露正和孟道生在一起......她不安地咬着手指,完全不知道纪寒有没有从她的房间路过。不过,他的书房在一楼,想必以他的性格,拿完东西就走了吧。
叁天后,纪寒于晚餐时分回家。
两个人沉默地共进晚餐。纪寒忽然开口:“后天,有人会来我们家拜访。”
白露脸色很差,只是点了点头,下一秒她捂着小腹,满头冷汗地摔在了地上。
“白露!”
纪寒跑过来抱起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腿躺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给他们的家庭医生。
“不用打电话。”白露抓住纪寒的胳膊,“我就是痛经......一会儿就好了。”
“别任性。”
“真的没关系。”面色苍白的白露拽了一下他的手,有气无力,“帮我捂捂肚子,好吗?”
纪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电话,帮她揉着小腹。趴在他腿上的女孩疲惫至极,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虚弱地喘着气。
“......你确定是因为生理期吗?”
白露没有回话,蜷缩起了身体,像个睡着的孩子一般。疼痛很快让她双目蓄满泪水,她有些歇斯底里地哭着,握着他的手,哀求:“纪寒......抱抱我,抱抱我!”
“白露!”
纪寒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手都在轻微发颤。
过了几分钟后,满头是冷汗的白露睁开了眼睛,难过地看着他。纪寒沉默不语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去洗漱。
那天纪寒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离开。白露被疼痛折磨,没什么精神,整天在床上躺着,吃了镇痛的药物才显得状态好了一点。纪寒原本还在怀疑她痛成这样是不是生了别的病,在浴室无意看见她扔进去的带血的安睡裤才放下一点心,决定等她暴雨过去叫家庭医生来给她看看。
雨一直下,不分日夜。白露和纪寒完全没有出门,在床上靠在一起,想起了很多以前恋爱时候的事,叫两个人都微微笑起来。白露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和老伴回忆往日的垂暮老人,依偎着身边人,怀念他们的从前。
她昏昏欲睡,呢喃:“纪寒......今天有客人......”
丈夫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他们傍晚来,我会喊你。”
她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梦到她变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白露,梦到她变成一个非常出名的作家,梦到她得到了恋人交付的信任与真心......然后她睁开眼,发现大雨没有停歇,而丈夫已不在身边。
白露用纸巾捂住嘴咳嗽了几声,下了床,将纸巾扔进马桶冲掉,去厨房提前挑选并摆好了盘子。门铃响起,她擦了擦手,走过去开了门。
她将门往里拉,走过来的纪寒揽着她的腰,白露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渐开的门里看到宋景行和孟道生的脸。
一瞬间,她如坠冰窖。
“欢迎你们......”丈夫幽幽地对那二人说,“......来我和露露的家做客。”
白露一直温顺地低着头,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没有对他们偶尔的谈话表达任何看法。今天厨师特地按羊都人的口味煲了汤,白露沉默着拿起碗具,盛好了一碗。
按照国内的礼节,作为女主人的她,应当把这碗汤端给客人中年纪更长的宋景行。在她犹豫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纪寒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管他们。”
“好......”白露把那碗汤放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味道。
孟道生叉子上叉着块鲈鱼,另一手很轻松地撑着脸:“对老婆这么凶。”
“家事,你管什么?”纪寒语气淡淡的,“我怎么对她,她都是我老婆。”
“呵。”忍了好久的孟道生手一松,叉子碰到桌子发出好大一声响,“够搞笑的。”
纪寒没什么反应,捏着刀叉的手却是青筋暴起。
孟道生冷笑:“闲得你。我没时间一边装装装一边看你怎么情感虐待她。你说有事找我和宋景行,到底有没有事?”
“当然有。”纪寒放下刀叉,不疾不徐甚至相当优雅地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将手帕放到一边后,他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眼神凌冽地看向面前两个人,“有事想问你们。”
气氛仿佛凝固,诡异又完全安静。
纪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睡我老婆,爽吗?”
孟道生轻笑一声,那副优哉游哉的姿势一点没变,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含着锋利且讥讽的笑意:“爽——死——了!”
“你他妈!”纪寒暴怒,举起餐刀就扔向孟道生。孟道生早有准备,往侧边一躲,只是手背被轻微擦伤,渗出来几颗小血珠。
“够了!”宋景行喝止,“别在她面前!”
纪寒很想嘲讽地说“你倒是装上好人了”,但几次深呼吸后,他重新坐下,揽着白露的肩膀吻了吻她的脸:“乖,先去楼上等老公。老公都会解决的。”
白露没有哭,也没有看他们叁个中的任何一个,低垂着眼,上了楼,将因为她没有完全离场从而还有几分理智可言的争吵声留在身后——
“老公?你怎么有脸说你爱她的!冷暴力玩得可真顺手啊?”
“你俩管得倒真宽!是你们老婆吗?你们没这个资格和我说爱她!”
“你对待她的态度,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有好好地承担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吗?”
“那也轮不到你来替我尽!”
要么身穿衬衫西装要么手上戴着昂贵手表的男人们打做一团,语言和拳头都直冲对方弱点。椅子被掀翻,菜洒了一地,冲突比暴雨还猛烈。雷声越来越响,直到汇聚成一声坠落的巨响。
狼狈的叁人齐齐停下动作,看向院子,闪电恰好降下一片惨白。那个身影,倒在血泊和大雨之中——
“露露......露露?”
纪寒松开揪着宋景行领子的手,恍惚地朝她走去。因为踉跄,他被倒下的椅子绊倒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二人冲进倾盆大雨里抱住她。
他真是懦夫。他害死了她。他因为自私和不信任强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看着她的痛苦和迷茫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由于不安,他看到林家和黎家那两个男孩看她的眼神后,要求她结束文学社和家教的日程,不再和他们接触,将她圈禁在自己的身边。当曾经充满活力的人逐渐变得自卑和怯懦,却又对他流露出满眼的爱意,纪寒自责到无以复加,他不想承认自己无法给她幸福,所以他选择了逃避,疏远了她。
她的唇角和后脑不断涌出鲜血,雨水和血混杂在一起,从那张再也没有温度和生气的脸上流淌而下。纪寒无端地想起那个在大礼堂探出脑袋的女孩,看向她的眼里跃动着无人可比的幸福的光。
窗外已经全黑,雨滴敲击着玻璃,隐约有雷声。楼下传来的争吵声和打架带来的盘子碎裂、桌椅挪动翻倒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
这就是她期待的结果。她借孟道生报复了纪寒的冷漠和强硬,也毁掉了她所羡慕的宋景行的稳定生活。
一切都被她亲手毁掉了。她把他们叁个拉着,同她一起陷入了地狱。
啊、啊。得偿所愿了呢。
可是她笑不出来。腹部传来的绞痛又让她吐出一大口黑血。
半年前开始,她一直在服用一种马钱子炼成的毒药。她将它稀释,如果纪寒没有回来,睡前她就会在睡前往自己的杯子里放上一滴。到现在,水滴石穿,在超过某个临界点后,她的身体迅速恶化,疼痛让她迅速消瘦下来。
她意识模糊,用沾满血的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裙——纪寒说,一会儿他要上来找她呢。可不能被他看到这幅样子。
“白露、白露......乌丫......”
她仿佛收到某种感召,抬起眼去,叁楼窗户被风吹得大开,面容模糊的母亲似怀抱婴孩、似手戴枷锁,站在窗外,正冲她敞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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