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H](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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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泠泠的笑声从她头顶传来,共振到胸膛上。

忽然,他收住笑,眼神沉凝,郑重其事地盯着她双眸。

他一字一句铿锵坠地,誓言太沉重,带着他的心惴惴往下沉。即便天子之诺,要达成却也有重重险阻。

可是,他深信不疑:“朕一定会——”他顿了顿,“会护好你。”

她从没见他这么严肃又沉重,懵懂地点了点头。李霁稍微满意了些,帮她把湿漉漉黏在身上的乱发,拆了发髻,一缕一缕地展开理顺。

做这事时他神情温柔细致,理完了,反而翻脸不认人了,使唤她说:“去,叫他们打水,你端进来。给朕换套新衣裳,常服即可。另外,绫席衾枕,叫他们换新的来。”

侍奉的宫人看到这片狼籍湿漉的枕帐,岂不是什么都猜到了。素女脸烧的像火,奈何如今做了皇帝和外间侍从的传话筒,躲不过去。宫人们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对她的称呼,逐渐从“姑娘”变作含糊其辞的“贵人”。

皇帝换了常服,英姿勃发,神采奕奕,也不想在床上成日价躺着了,到御书房里看书写字,就让她在边上研墨。到用膳时,御医给他切诊,照常是那些车轱辘话,李霁也不生气,一边听着,一边冷眼窥觑她案几上那几道菜膳。

御医退去,李霁才开始沉着脸说:“朕抱着你的时候就像捧片叶子似的,轻飘飘的。你要一直吃这些斋膳吗?”

还未待素女回答,他已径直命令她道:“你眼下也不算道士了。今后就停了斋戒罢,和朕吃一样的。”

他也许是心虚了,补充道:“伺候朕可不轻松呢。”

正此时,锦章宫派来了一名宫人。

李霁蹙眉,心下五味杂陈。

自他病笃,太后不曾探视他一面,只有少量宫人被允许往来两宫之间。

他自小生病不曾受过这等冷遇,总以为太后的慈爱理所当然。直到如今,陡然醒转。所谓福之祸之,都来自另一个更有权力的人,

只有失权,才能读懂辞赋里“香草美人”的幽怨。阴阳弱强,不过是一种处境。

他缜密地拾捡起面上的不豫神色,让素女唤宫人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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