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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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等林乱回话就又缩了回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林乱缩了缩脖子,做了个鬼脸,都替这门感觉疼。

他这次站在那里等了一会,确认没有人再要进来了,才又放松了下来,转身就又要去够那架子上的一大捧花。

花被放在第二层的架子上,虽然不是最上面那一层,对于林乱来说,还是有些过于高了。

他踮着脚尖,去够那个陶罐。

门发出一声轻响,又被打开,林乱忙着把陶罐接下来,没有回头,被人发现了他也能撒娇让人帮他瞒下。

好姐姐,你等会,我就去净手研墨了。

林乱只听的一声轻笑。

哦,是吗?

林乱脚下一顿,刚刚被接下来的陶罐就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里面的水溅出来,鲜花散落一地。

他回头,看见二皇子姜子瀚正把手负在背后,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林乱感受到了他的不快,姜子瀚站在门口看着他,身后跟着那个样子严肃的管家,那个年人本来就长得严肃,这时候正紧缩眉头,黑着脸看着林乱。

林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悄悄抬起眼来,抿着唇。

那么一个手脚修长的小少年,微弯的头发松松的在身后扎成一束,身上的衣服被水溅湿一半,双手背在背后,眼里流露出不安,像是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幼鹿,让人心生怜爱,又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最不堪的欲望。

林乱不傻,虽然周烟都说他小霸王秉性,任性的天上有地上无,但他也是有依凭才会任性,他料定了对方不会为此介意,并且不会拒绝他,只要某个人让他感觉可以放肆,他就能试探着在你的底线边缘来回擦线,无论怎么样,他总能得逞。

他天生就会恃宠而骄。

与之相对的,他也会在不会容忍他任性的人面前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那样得到的只有不堪的折辱和嘲笑罢了。

他低着头,许久不见对方说话,他才怯生生的开口。

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乱碰你东西了。

年听着他这番话,皱了皱眉头,没用敬语,没有跪下请罪,太没规矩了。

姜子瀚倒是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只是笑道。

你倒是会挑,这屋里最大雅大俗的就是那陶罐和那捧花。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林乱偏偏觉得有些冷意。

姜子瀚打开扇子,挡在面前,只露出半张脸,眉眼弯弯,想必扇子遮掩下也是张笑脸。

姜子瀚今天的穿了件绣着暗纹的青色衣袍,华丽的衣服让他感觉看起来添了几分艳丽。

其实比起林乱来,姜子瀚显得更加阴柔,林乱的好看是性的,姜子瀚却是那种阴柔的漂亮,又喜欢笑,怪不得能传出仁厚的名声,林乱乱七八糟的想着,他可没有感觉到那里仁厚,与其说姜子瀚脾气柔顺,倒不如说他笑里藏刀。

那年男子听了姜子瀚这句话,微微欠身。

是老奴思虑不周,今日刘侍读回了家,我便安排人去让另一位侍读顶上,未曾料到过他还未被教过规矩,过了今日,我便让人换刘侍读来。

姜子瀚绕到书桌前坐下,扇子也随意的放下,轻描淡写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他这几日第三次有事了吧?既然刘侍读那么忙,那便让他在家休息吧。

姜子瀚眼里闪着冷意。

什么有事,不过是借口而已,也不过是个尚书庶子,竟也敢这样欺上瞒下。

年男人看了一眼林乱,一向精明的脸上难得有几分为难。

可是,那样的话,府里就没有侍读了,还是先用着吧。

姜子瀚用扇子指了指林乱,嘴角弯弯。

陈叔不必担心,这不是还有一位吗?

站在那里的林乱下意识的看向陈叔。

陈叔脸黑了。

但是姜子瀚发话了,他并没有直接拒绝,陈叔想了想,本想说好好教林乱规矩,看了林乱一眼,临出口又转了个话头。

老奴明日就去在帮殿下物色几个侍读。

姜子瀚笑意盈盈的应了一声。

陈叔行了一礼,退下了,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林乱一眼。

林乱松了一口气,悄悄活动了两下腿脚。

研墨会吗?

林乱老老实实的站直,想了想才回答。

会,但是没磨过几次,磨的不太好。

林乱说的委婉了些,他磨的墨根本就是一塌糊涂,他只磨过两次墨,都是心血来潮,兴致勃勃的磨,最后被周烟追着拧耳朵,教训他糟蹋墨。

姜子瀚倒是愣了一下,猛然笑了起来,间还呛了两下,他笑的两颊绯红,更添了几分艳丽,林乱看着他笑,不太明白他笑什么,撇撇嘴,暗道,男人心,海底针。

姜子瀚本来只是帮叶战养着他看上的人,只是想放在府里,就那么养着,现在也感觉这人有趣的很。

现在竟也会有这样的孩子吗?因为过人的容颜被家人宠坏了吧,因为好看,所以备受宠爱,想要的也都能得到,所以毫无顾忌的活着,他恶意的想,不会现在还会躲在娘亲怀里撒娇吧。

他打开扇子,面上带着恶意的笑和红晕,下定了结论,这样的孩子,没有足够傲人的地位,在这吃人的上京,很危险。

姜子瀚突然想起了叶战的嘱托,感觉索然无味了起来。

这可是叶战的玩具啊,不能随便拿来玩啊。

要不然,将他带到众人视野之前,看这孩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很有趣。

姜子瀚有些遗憾,他示意林乱去磨墨,把玩着扇子,陷入了沉思。

江州大旱,这个当头知府竟然还想捞一笔,实在是活到头了,正好那知府是皇后母族那边的嫡系,还能趁机弹劾一笔。

他用扇子顶着下巴,想着什么时机,安排谁去上折子比较好,突然看向林乱。

林乱磨墨的手也一顿,顺着他的胳膊慢慢抬头,华丽的衣袍胸襟前已经溅上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墨点,墨砚里的墨所剩无几。

林乱咽了口唾沫,支吾道。

我说了,我磨得不大好。

姜子瀚快被他气笑了,这是磨的好不好的问题吗?这是根本不会磨吧?

他答应了叶战好好照看林乱,不能随便惩罚,但总归磨磨性子还是可以的。

也省的让叶战回来瞎费功夫。

既然不会做侍读,那你明日就跟着灵芝照顾我起居好了,精细活不会做,卖力气的总会吧?

灵芝是姜子瀚身边的大侍女,沉稳寡言,从不听不该听的话,从不会做不该做的事儿,很让他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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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林乱早早就被人叫了起来,被人引着,到了大侍女灵芝面前,灵芝是个美人,但可惜十分死板,硬生生折损了三分灵气。

林乱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还打着哈欠,灵芝没有说什么。

她不刻意刁难,但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放松一点。

既然姜子瀚说了林乱来照顾他的起居,她便严格的将所有事务交给林乱。

二皇子殿下一个时辰后起床,你要侍候他更衣,之后便去侍候早膳,之后的话。

她看着林乱歪歪斜斜的抱着柱子,不满的皱着眉,明明白白的在脸上写着我不高兴,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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