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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你回去住,去找你娘亲,她养你那么大,亲近一些,你也自在,只是,慢慢来玩一玩儿,苏府也有许多好玩儿的。
林乱高兴了一些,左右他从小就没爹,只要叫他跟周烟在一块儿,他叫谁爹都行。
那我现在就回去,我想找娘了。
他心里慌,想回去那个小院子,回自己那个放了好多这个那个的小屋子,虽然又乱又小,但是乱的让他熟悉,小的让他安心。
钟叔,您去备马吧,我送乱儿过去。
周烟有时林乱乖巧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叫林乱乱儿,更多的时候半嗔半怒的唤他小祖宗。
林乱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苏家的小公子,他只想快些逃回去。
日头已经偏西。
苏凌然送林乱回去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了周烟,他先前派人来过,周烟应该早就知道了,应该是特意在那里侯着的。
林乱一见她就愈发觉得委屈,扑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冲力把她往后带了两步,要是平日里这会儿周烟早就开始揪t林乱的耳朵了。
这会儿却搂紧了他。
娘,我饿了,也困了,有饭菜吗?我吃了去睡觉。
周烟看了眼不远处的苏凌然,压低了声音道。
有,在屋里,你去找碎衣给你拿。
林乱就直接进了屋子,他一回到这里就好了,什么也不多想,没心没肺的留下周烟跟苏凌然在院子里。
第55章 林家幼子
苏凌然对周烟微微颔首。
周夫人, 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烟忙让开。
您来,我这没什么好地方,就去正屋里坐坐吧。
待两人坐定, 周烟身边的月茹点上烛火,又去端了热茶来。
苏将军, 实不相瞒,乱儿是我捡来的,那兵荒马乱的年月, 小小一个孩子, 捡来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 被吓的呆呆傻傻,整日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是后来才好了的。
周烟说着说着就真的动了真情,抹了抹眼角的泪。
我当时也是魔怔了, 就想着把这孩子当自己孩子养, 林家总不能不要自己家的孩子, 我也好为自己找个依靠,现在事情败露,也是我自己活该,净动歪心思。
夫人不必担忧, 夫人救了这孩子, 那夫人就是苏家的恩人, 您就跟以前一样,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苏凌然顿了顿, 又缓缓开口道。
苏乱,我是说林乱,他还是夫人的孩子,还叫您娘,他乐意叫林乱我也不强求,但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唯一所求的,就是让他可以认我。
他在桌上放下一块随身带了多年的玉佩。
这是我当年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给他亲手制成的,是用一块在边塞的玉石原石雕刻而成,玉成色算不上好,雕刻技艺也只能算一般,但我随身带了多年,温养的有了几分暖玉的质地,迟了许多年,还请转交给他,就只给他就好,什么都不必多说,由他怎么处置。
周烟连忙点头。
苏大人放心,我一定送到。
苏凌然起身。
那我就先回了,改日再来拜访。
他见周烟也站了起来,抬了抬手,示意周烟不必起身。
不必送了,夫人去看看林乱吧,他今日哭了许久,这会儿眼睛该不舒服了。
周烟只好站在那里,看苏凌然出了门,她去林乱那屋的时候看了一眼,苏凌然没带随从进来,自己孤零零的出了院门,背影还是挺直的,但偏偏带了几分寂寞,不一会就隐没在了夜色之。
苏凌然出了院门,马夫下了马车,给苏凌然撩起门帘。
不必了,你先回府吧,我去买坛酒,有些想了。
马夫也曾是苏凌然的亲卫,这会儿听了,点了点头,从马车里拿了苏凌然的外衫,给他披上,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将军。
他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道。
喝酒伤身。
苏凌然随意的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跟钟叔说一句,把林乱的屋子收拾出来吧,以后应该用的上。
他笑了一下,才道。
你有三个孩子,两个那么大的男孩,你跟我说说,他们喜欢什么。
那亲卫这才咧开了嘴,知道了自己将军没伤心,这才挠着后脑勺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我是个粗人,不会搞什么新鲜东西,隔三差五,给他们几个带几斤肉,我家婆娘做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一顿,在我看来就很好了,我们是小老百姓,跟小公子不一样的,男孩就放在巷子里,不用多管,让他们自己野去,女孩就给她带些扎头发的绸带。
苏凌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小子,不错,行了,回去吧,叫钟叔把几日前得来的野猪肉给你拿上一扇,再拿匹花色好看的缎子。
亲卫也不跟自家将军客气,谢过之后就走了。
苏凌然披着外衫,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低低的笑了两声,周烟院子里从外面望过去灯火通明,不时还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说笑声,热闹的很。
苏凌然的笑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殆尽,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飘散在夜风里。
那边周烟陪林乱用完膳,林乱晚上贪食,极喜欢吃那种很咸的腊肉,周烟平日都管束着他,今晚在周烟眼皮底下吃了许多也没见周烟发火,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就忙活着给他洗脸擦眼。
碎衣也没有招惹他,把他喜欢的菜都堆到他旁边,要是平日,林乱吃什么,碎衣一定要抢去一半才肯罢休。
林乱觉得今晚周烟和碎衣都对他特别好,都顺着他,一不小心就得寸进尺了,非要周烟给他在后院圈个小马厩,来养他的那匹马。
周烟脸上的笑僵了僵,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揪了他的耳朵,让他滚去睡觉,碎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这院子那么小,他的马都得放在城外的老房子那里。
林乱委委屈屈的去睡觉,临睡前周烟临吹蜡烛前,将那块玉佩放在了他的枕边。
林乱看了一眼,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什么都没有问,周烟也没有多说。
周烟退出去的时候看见碎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等着她。
她抬眼,有几分紧张。
白天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悄悄来悄悄走,我还以为这里暴露了,差点就准备收网撤了。
碎衣发出了一声气音,嗤了一声,手放在颈后,活动了几下脖子,关节之间摩擦的咔咔作响,看起来有些暴躁。
那么多人盯着,这里算是废了,也不用慌,了不起回去就是,先通知下去,让他们藏好尾巴,我猜苏凌然那里还会接着查下去,要是查到以前我们的身份都是假的,那就没戏唱了。
他说的时候有些没精打采和烦躁,眉眼间却有着说不出的戾气,像是一头不得不忍耐的饿狼。
准备好撤,苏家的那群黑猎犬鼻子可灵的很,我们小尾巴太多了,要是一直查下去,早晚会被找出几条。
周烟也不慌了,频频点头,只是最后迟疑的提了一句。
那、那乱儿怎么办,我们准备撤了,怎么带着他?他愿意跟着走吗?
碎衣冷笑了一声。
怎么带?他不是会骑马吗?还有一匹好马。
苏凌然找到幼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上京,短短不过一日,各大茶馆里就有说书人把这段事儿加了不少胡编滥造的传奇的情节,编成了故事,一遍又一遍的说,得了不少打赏 。
周烟的院子里也涌进了一波一波的人,他们都是各家派去送贺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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