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5)(1 / 2)
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都说了,能当到丞相的,殷开山脾气暴躁归暴躁,心智手段却是半点儿不缺的,如今城中的龙王传闻虽有些淡化,但长安城如今谁不知状元郎夫妻的逸闻。
此时若是闹出和离之事,恐怕又是一场事端啊。
殷家是不怕,但他就怕闺女承受不住啊,在船上时好不容易劝住了,如今哎,都是冤孽啊。
和离。谭昭轻轻吐出两个字,就这种女婿,满大街都是,不和离,阿耶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当盘菜不成?
儿子真是越来越犀利了。
但殷开山也有考量:你阿姊她,会不会不愿?
这就是谭昭一直犹豫的地方了,因为他虽然感情事不大通透,却能看到殷温娇对陈光蕊的心意,不管是对着十八年前的状元郎,还是如今的陈光蕊,反正情谊尚在。
只要殷温娇不愿意,他就是想多少法子都是白折腾。
阿耶有时间,不妨去探探阿姊的态度。谭昭摸着手中的茶杯,道,但陈光蕊的事,不能再拖了。
殷开山一叹: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以前他还当陈光蕊至少品性不错,如今要是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一纸休书,那他闺女还不得况且这陈光蕊,是知道他闺女这些年遭遇的。
老夫,莫不是只能这般捏着鼻子认了?想想就来气!
谭昭适时摇了摇头:按章程办事,丁忧的官员回归官场,难道就能跳过空缺的时间,直接走下一步不成?
殷开山皱眉:你的意思是,再外放?
那他闺女还不是得跟去,这要是再遇上刘洪那样的贼子,该如何是好啊?不行不行。这陈光蕊如今看着不是个好的,要是在外头磋磨他闺女,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我说,让阿耶先去探探阿姊的口风。
殷开山这下明白了,两地分居,将来和离,也可以说没了感情,大唐儿女再嫁娶,本就不是新鲜事,将来外头的人听说了,也不过是感叹唏嘘两句罢了。
好法子,就是不知道娇儿如何想了。要是一条道走到底,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女儿活得舒心最重要。
殷开山是个急性子,晚些时候就去看女儿了。
殷温娇正在绣楼里发呆,这里以前是她未出嫁时阿耶给她造的,精致堂皇,她成婚后就很少来了。
今早陈光蕊醒来,酒也醒了,对着她道歉,又说吃醉了酒说的都是胡话,希望她原谅他。
那模样,像极了记忆里的状元郎,却又令人陌生得紧。
殷开山来的时候,殷温娇就在思考问题。
娇儿,近日睡得可好?
一切都好,阿耶。殷温娇瞬间挂起笑容,她知道船上的几次自戕已经吓到了老父亲,阿耶年纪大了,她着实是不应该让阿耶再操心了。
好?真的好吗?你是阿耶一手带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以为阿耶当真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忍?殷开山说着,火气又有些上来。
阿耶
殷开山眉宇间有些难过:他就这般好吗?值得你为他这般
殷温娇讷讷不语,她又能如何呢?
父女相对,是一室的寂静。
这边父女谈心,那边谭昭也去找了自家闺女聊天。回到长安城后,殷瑶就投入了学习的怀抱,当然不是什么规矩女红之类,只是她的音律老师来了,被抓着练习呢。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谭昭出去买了吃食,就跑来孝敬女儿了。
殷瑶当即就开心地接过了,软软的女儿还会撒娇,想想以后一个臭小子不,不能想。
阿耶!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却有些犹豫不决,大概没想好怎么表达。
谭昭抿了口茶:嗯?怎么了?
阿耶听了,可不要说瑶儿胡说八道啊。
老父亲丝毫没有原则,表示根本不会。
瑶儿昨日听到姑姑和姑父吵架了,吵得好凶,他们不是当年那么好,为什么如今才相遇,就这般了?
难道当年的传闻,都是假的不成?!
谭昭脸上的轻松收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语带温柔道:别怕,有我和你阿翁在,不会有事的。
殷娇顿时气鼓鼓:姑姑那么好的人,姑父凭什么那么说姑姑!兄长只是学佛而已,他凭什么指责兄长没出息!
哦对,还有玄奘的问题,待会儿安抚下小姑娘,他还得去找一趟便宜外甥。不过以便宜外甥的敏锐,估计是早有察觉了。
当然了,乘此机会,谭某人非常不要脸地向闺女灌输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事实,告诉女儿不要轻易相信大猪蹄子的花言巧语,如果受了委屈也不要憋着。
他做个做爹的,不是当着做摆设的:)。
第232章 一个正经人(十三)
小姑娘当即表示明白,并且声明没有阿耶长得好看的, 她都瞧不上。
谭某人:他闺女居然是个颜控?!
那瑶儿可要小心了, 这满长安城, 比你阿耶长得好看的男子,恐怕还未出生呢。谭某人自夸起来, 那翅膀都得抖起来。
然后,这个谎言立刻就被殷瑶无情戳穿了:兄长就比阿耶生得好看,还年轻。
扎心了。
系统:哈哈哈哈, 你老不老, 心里没点数吗?
[伤口撒盐, 不是好系统所为。]
系统:宿主我相信你,就算是伤口撒辣椒水, 你都能顽强地苟下去的。
哎, 这塑料主统情啊。
谭昭顽强地朝女儿严正声明:你兄长是个出家人, 不算在范围之内。
殷瑶勉为其难替老阿耶挽了尊, 当然她心里也是觉得阿耶非常好看的,但她觉得说出来, 阿耶会骄傲的, 还是不要说了。
被闺女轻而易举地顺了毛, 谭昭就去找便宜外甥了。
另外一对父女的谈话, 却还在继续。
阿耶知道你有顾虑, 但你是我殷开山的女儿,不需要畏首畏尾,即便你要捅破这天, 也有你阿耶我和你弟弟在,你想做什么,不需要看他人的脸色,阿耶教育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殷开山如此动情,殷温娇又岂能不落泪,她这些日子已哭了许多,却仍旧被戳中心里最酸软的地方:女儿都记得,女儿如何敢忘!
可是阿耶,你教女儿怎么活啊!
打开了话腔,殷温娇终于扑倒在阿耶的怀里,她是在意外头的名声吗?自然是在意的。她是在意夫婿的脸色吗?也是在意的。
但她最害怕的,是午夜梦回时一人的孤寂,她已经分不太清现实和梦境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刘洪还活着,她仍然被他囚禁在小院子里,她渴望有人陪着,即便尖锐刺痛,至少至少她还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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