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星火(1 / 2)
林老头是鄂州旁孜县衙的守门人。他在旁孜县衙守门几十年。每天的工作倒是简单,辰时开门,亥时关门。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县衙守门人,这活旱涝保收,没风险没压力,还能时不时拿些好处,林老头过得很是滋润,养出一身的肥肉。
这一天对于林老头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佝偻着背,打着哈欠,眯缝着眼打开了县衙门。陈旧的朱红大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然而林老头还没有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却率先涌入了呼吸之间。心中蓦地惊悸,有什么东西随着洞开的门扉滚了下来。
林老头撮着牙花子,骂骂咧咧道:“哪个缺德泼皮,乱扔得什么玩意。真是胆大,也不怕县太爷拿了你们这些混蛋玩意祭旗。也不看看咱县太爷是谁……”然而待他斜着眼睛看清地上那一堆东西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白眼一翻,砰的一声仰天就倒。
晨光初显,随着打开的衙门,那些在地上咕哝的东西终于显露真颜,原来却是几百多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进来。这些人头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咋一眼看去,似遍地都是人头。
早起上衙的几名兵士看到这些人头,立时皆是毛骨悚然。那些腥红的血液竟还没有凝固,一滴滴的通红液体似落进了他们的心里,让他们害怕得无以复加。又有不少人昏倒。倒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人,然而却都是脸色发白,腿脚发软。
自这一天起,这样晨起见人头堆事时不时在大齐各大州发生。因为每次这些人头堆里都会出现一枚血色狼头令牌,自此以后血狼令正式开始出现在世人面前。
血狼令一现,有些人胆战心惊,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心中绝望,有人心中升起希望。在这绝望的黑暗的年代,在这无望的人世,血狼令的出现让很多时刻在生死边缘普通百姓心中希望星火冉冉升起。
大齐自小艳峰一战之后,血雨腥风漫延全国。本就靡烂的大齐政局更加动荡不定。
这一天,顾掬尘站在小艳峰的山巅,以前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与她原来的世界是不同的。
虽然她从不说,但她总感觉总有一层无形的隔模拦在两个世界之间。仍而现在呢?眼前的世界,本来就是她所在的世界啊。原来重要的不是她所在的世界,只在她在哪在哪里。她在的地方,就是属于她的世界。她叫顾掬尘,虽然前世的她不叫顾掬尘,地球上的她也不叫顾掬尘。但难道原先的她是她,现在的她就不是她啦?真是好笑。顾掬尘朗声长笑。原来一切皆是她看不清,看不明。原本只要她本心还在,在哪个世界有什么不一样,在哪里不一样?她只要依心而为就是。
这一天顾掬尘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似看透了虚空,看清了未来,她似看清无尽大地赤地千里,万物凋零,满目苍夷。
她举目四顾,看清脚下的山峰,是经过了几个月自然分解,脚下的山川大地依然残留着战争的烟火。战争是毁灭,仍而也意味着新生。不在毁灭中寂灭,就在毁灭中重获新生。
世间之法,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她顾掬尘虽不过是这万物之中渺如尘埃的一粒。仍而她有幸跨过了时间的长河,淌过了浩瀚的星河间隔,她这粒尘埃,经过了人世更叠,始终泯灭不了的一点灵智。她的这点渺小灵智,终究是不甘泯灭于浩瀚星河,她一定会在这异界点亮了一点与众不同的星火。
高峰大壑,苍莽大山间,有鹿在奔跑,有鸟在啾鸣,有稚童在嬉闹。
在这连绵大山中隐约见到一个小山村。这小山村所起的房子皆为石头所磊。就连他们所盖屋顶之瓦片皆是用石头片成。
“哎呀,哇哇,好疼。”村头有顽童大叫。一群看着大人正修建村庄之道路,他们所建的道路似与别的道路有所不同。所建之路竟隐着杀人的陷井,平常之极的道路伏着间隔的杀敌的机关。
大人们看着那个跌倒在泥堆里的五六岁顽童露出宠溺微笑,手头工作却无有一刻停滞。
“好个瓜娃子,叫你们不要玩泥浆。这回成泥猴子了,回头王家嫂子还不剥了你们的皮。”
那顽童听到大人们的吓唬,灵活转动双眸,本想立时爬起的小身子却就地一滚,哭得更大声了。旁边一七八岁小童来牵这滚地顽童的手,稚嫩劝道:“星河弟弟,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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