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 第24节(1 / 2)
入夜之后,春花服侍温庭姝洗漱卸妆之后,实在熬不住便是去睡了,秋月其实有些羡慕春花,这人不管经历什么事情,一沾床便睡,好似上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春花回屋之后,只剩下秋月陪在温庭姝身旁,温庭姝心中抑郁,并无睡意,倚着床栏杆,秋月坐在床头边的圆凳上陪她说话。
“秋月,你的手还疼不疼?”温庭姝拉着她的手,问道,看着她仍旧发红的掌心,有些心疼,还有些愧疚。
秋月见她关心自己,心中不由一暖,忙道:“小姐,奴婢不疼了,小姐给的药很好,涂上立即见效。”
温庭姝这才安心,轻叹一声,“是我连累了你。”
秋月见小姐难过,不由感到十分心疼,握着她的手,“小姐并未连累奴婢,都怪奴婢,元宵节那日,奴婢若不怂恿您上街逛灯,就不会遇见江世子……”刚提起江宴,秋月立刻停住,怕惹温庭姝伤心,她不安地看了温庭姝一眼。
温庭姝没有露出伤心难过的神色,反而坦然地问道:“秋月,你说若是没有遇见江世子,白云寺那日他可会拼了性命护我们周全?”
提起白云寺那日,秋月仍旧有些后怕,从白云寺归来之后,她一连做了好几日噩梦,总是梦见被砍头的和尚,有一次还梦到小姐被那些盗匪□□最终不堪受辱选择自刎。这些梦她根本不敢对温庭姝说,秋月想着温庭姝的话,不好说江世子因为喜欢小姐才会护她们周全,因为那可能会让她对那江世子难以忘怀。
“江世子是个有侠义的人,就算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也许他都会尽心尽力的保护吧。”
温庭姝微颔首,随后便不再讨论与他有关的事,她已经决定听从母亲的意思,忘了江宴。
不去刻意想他的事,不去听他的事,久而久之,也许就会淡忘。
时辰已经不早,秋月不禁打了个哈欠,温庭姝笑道:“你去睡吧。”
秋月点点头,“小姐,你也快睡吧。”
秋月扶着温庭姝躺下,天气已经转暖,秋月只给她盖了一半的薄被,随后放下床帐,剪了灯芯才离去,温庭姝怕黑,所以夜里都会留一盏灯。
就在温庭姝快要熟睡之际,忽然听闻外头一阵细微响动,温庭姝猛地睁开眼,细细一听,那声音听着像是敲打门板的声音,温庭姝虽是害怕,但想到先前的事,还是悄悄起了床,穿好衣服后,提着油灯,悄然来到外房。
当看到背对着她站在窗下的男人,温庭姝一口气没喘匀,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她抚着心口,暗恨这男人说话竟如此不作数,行事完全随心所欲,根本不将礼法放在眼里,自己怎么会钟情于这般不守礼节,放浪不羁的男人,温庭姝不由在心底微微吁了一口气。
既然绝对忘记他,温庭姝便没有再任由自己在他面前显露真实的心绪,而是以平生所学的礼法女诫迫着自己做出端正严肃的模样。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宴回眸,一侧唇角微弯,轻笑:“温小姐,抱歉,是我把你吵醒了么?”
江宴神色轻松愉悦,像是根本没把昨夜的事心上,一边说着一边含笑往她这边走,气定神闲的宛如他便是此间主人。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庭姝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江宴已经来到她身侧,微倾身打量她的面庞,“你哭了?”
温庭姝微蹙黛眉,转身缓步行到桌前,端正的坐下,江宴视线随着她的身影,微眯了凤眸,觉得她今日与往常颇有些不同。
温庭姝端坐下来之后,指着对面的一张离她较远的椅子,从容道:“江世子,且坐。”
江宴颇觉有意思,便走到她指定的椅子上坐下,再看温庭姝时,她面容沉静,并无羞涩拘谨之态,宛如初见时,那个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
“江世子是怎样一个人,妾身至今不了解。”温庭姝开口。
江宴含笑望她:“你是改变主意想要了解我,接受我成为你的情人了么?”
第31章 “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做情人?他究竟在想什么?
江宴轻浮的口吻落入温庭姝的耳中, 令她不觉蹙了眉。
“江世子,是妾身错了主意。妾身承认,在未嫁宋清之前, 妾身的确有嫁江世子的想法, 因为在妾身看来, 江世子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然而,是妾身误会了。江世子, 您行事放浪不羁, 我行我素,妾身与您根本不是同一路人, 不可能走到一处去。”
不等江宴说话, 温庭姝又抢先开了口, 只担心江宴又会说出扰乱她心的话语, 让她无法将藏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当时在马车上,您说当初提亲一事乃是您父亲自作主张,并不是您的意思,所以江世子您根本不想要这门亲事。您明明不想娶妾身为妻, 又为何偏要在婚后来招惹妾身?您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才来招惹妾身?”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 去观察江宴的神色, 见他没有动怒,反而很认真地听着, 便继续道:“您或许只是为了享受背德禁忌的情爱,但您却枉顾妾身的想法,枉顾妾身的害怕, 让妾身陷入恐惧之中,而您依旧随心所欲,不断地引诱妾身,去配合您一时兴趣的情爱游戏。您可曾想过,妾身若被人发现,将会受千夫所指?”
听完温庭姝的一整番话,江宴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他先前没有过像温庭姝这般大家闺秀的情人,她们大多都是主动靠近他的,或者表现出很想他追求自己的模样,她们与男人一般,从来不会被礼法束缚,她们大胆热情的追求爱,追求情-欲,并享受其中。
而他接触的女人也多为像他母亲清河公主那样的女人。所以他至今无法理解像温庭姝这般循规蹈矩,以礼法为生的大家闺秀,她们为何会如此重视贞洁与礼法,不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都选择隐忍下来。
此刻被温庭姝教训了一番,江宴也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错误。
在温庭姝面前,自己或许还没能掌控好那个度。江宴敛去轻佻姿态,正色道:
“你若愿意做我的情人,我自会维护你的名誉。只要你命令,我会为你做一切事情,哪怕付出生命。先前的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你我若作为情人交往,你承受的压力的确太大,所以为你披荆斩棘,这亦是我的责任。”
他难道以为她是在和他商量两人以后的日子?温庭姝凝着黛眉,肃色道:
“不,江世子,你护不了妾身的名誉,江世子,您的母亲是清河公主,您有皇室血脉,您可以不守礼法,可以视规矩无物,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无人能管你,也无人敢,可妾身的家族世代书香,最重视礼教,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家族女人会做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
不守妇道?江宴眼眸一沉,她何必如此贬低自己的情意,江宴微微一笑,“你怎知晓她们没做过?只是做得隐秘罢了。”
温庭姝言尽于此,不愿再与他过多的讨论这些事。
“江世子,妾身话已说到此,还请江世子以后莫要对妾身纠缠不清了,这会令妾身很苦恼。妾身做姑娘时,的确对江世子有一两分情意,但这仅仅是过去时,如今妾身对江世子只有感激之情,妾身希望您能像你我初识那般以礼相待,从此见到妾身便不要多看一眼,不要与妾身多说一句话,这便是给妾身一条活路了。”温庭姝觉得自己这些话说得已经够严重,他若有良心的话,断不会再继续对她纠缠下去。
“那幅画作,你若想留便留着吧,但请您不要让别人知晓它的存在,这也是在维护妾身的名誉了。”
温庭姝这话说完之后,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江宴目光莫测地凝望着她,久久无言。
就在温庭姝不安地站起身时,江宴忽然轻笑出声,语气散漫:“你平日都不关紧窗户的么?”
她明明很严肃的在说话,他为何总是端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真的很无礼。
“你想说什么?”温庭姝蹙着眉,看不透此刻的他,她一向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因为看不明白,也因此无法信任他。
面对他的渐渐走近,温庭姝努力控制自己后退的冲动,江宴在她身旁停下,伸手想触碰她,但抬了一半,又收回,若无其事地抵在自己鼻尖上,看着她笑得极其温柔,玩味道:“怎么?你没关紧窗门,不就是希望我来找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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