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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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白从身上抽出一根白羽,加紧速度回了凌云峰。

推开竹屋门的时候, 不出意外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这么快就回来了?鹤白正拿着茶碗, 闻声回头, 问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锦白走到榻前,仰头看向榻上之人。

楼云已经醒了,半撑起上身靠在床头。墨色长发散垂在身侧,衬得莹玉般的面色愈发苍白。纤长的睫毛半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虽说整个人隐隐透着股脆弱感,但看起来,精神似乎比昨日要好些了。

他伸手接过白瓷茶碗,修长分明的手指靠在瓷质碗沿,指尖用力到泛白。锦白盯着那节指尖,微微恍神,一时竟分不清手指和茶碗哪一个更白些。

楼云喝过茶水,递还给鹤白,道了谢又问道:我又睡了多久?

一日。鹤白答。

楼云沉默片刻,睫毛微微颤动,放在被锦上的手悄悄捏紧几分,轻声问道:

那师尊他

鹤白莫名觉得有些不忍启齿。

锦白见鹤白不答,不明所以,径直道:仙上还在闭关,并未来过。

楼云神色一黯,眼帘垂得更低,嘴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

鹤白瞪了锦白一眼,后者一脸懵地看回来。鹤白顿了顿,对楼云安慰道:

其实,这挺正常的。此前仙上每次闭关,短则几日,长则几年,一年见不到仙上都是常有的事。而且而且闭关之人是无法感知外界事物的,所以仙上大约并不知道你的伤势

说到后面,声音又低了下去。鹤白有些心虚,因为后半句是胡诌的,他也不知道闭关到底能不能感知到外界。

但眼下楼云情绪不太对,仙上又始终不见人,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楼云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缓解。他喃喃道:是吗

锦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左手捏了捏右手,右手捏了捏左手,突然想起什么,道:啊,不如我给你们讲讲方才听到的趣事吧。

楼云双眸垂着,目光落在被锦上,没什么反应,不过也没拒绝。

锦白努力回忆道:我方才在宗门议事殿,听说最近魔尊殿出了一件大事。

像是被什么字眼触动到,楼云撩起眼皮,看向锦白。

锦白见状,以为楼云对这个感兴趣,心里一喜,忙继续说道:

此前刚上任的魔尊,不知怎么受了重伤,已经快要不行了。魔道那边都在合计着推新任魔尊上位呢,现在这位,估计要成为有史以来任期最短的魔尊了。

楼云一怔,浅色的瞳孔紧缩一瞬,手指不由收紧。

受了重伤

是自己刺的那一剑吗?

锦白毫无所觉,继续道:今早上东华峰主还收到魔道那边来信,说下个月魔尊殿设有桃花酒宴,盛情邀请仙道同盟前去。这魔尊殿里那位还没好,居然有兴致设酒宴

哦,天元峰主推测说,可能酒宴那天,便是新任魔尊上位之时,现任魔尊看来是真不行了,人还在呢,下面的人就搞了这些事

后面还说了什么,楼云已经没听进去了。

他脑子里嗡一声响,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都做了什么?

书中原本活得好好的,手握半边天,立于魔道顶峰的人,被自己一剑,捅得命快没了,魔尊位也快丢了。

虽然魔尊一直对他态度暧昧不清,有时候还越界地轻薄他,但平心而论,帮了他不少忙。

魔尊对他其实不错。

楼云闭了闭眼,头一阵发疼。他伸手按按额头,缓缓呼出一口气。

锦白见他面色突然变差,马上停了嘴上说的,问道:楼云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楼云盯着面前的虚空怔忡片刻,道,师尊在哪里闭关?

啊?锦白呆了下,没明白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他迟疑道:这个,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他想了想,又道:因为仙上闭关的地方,不管人在不在,我们都是进不去的,所以也无从得知究竟是哪里。

空气安静一会,楼云道:那带我去看看吧。

有锦白和鹤白帮忙,很快衣袍头发便整理好了。

鹤白带着来到凌云峰顶的山洞前,对楼云道:仙上在峰内经常闭关的地方便是这里了,我们不能再往前,你就自己进去吧。

楼云点头道谢,鹤白便离去了,原地只留下他一人。

他环视四周,这地方他曾经来过。当时刚跟师尊接触不久,来的时候鹤白迷路,耽搁了些时间,他还去摘了些果子拿给师尊。

想起以前,楼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个弧度。他站在原地静了静,便走上前。

可是站到山洞跟前的时候,却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被禁制拦住了。

楼云一怔,不确定师尊是不是在里面。他望着幽深曲折的洞口,尝试着叫了声:师尊?

半晌,没有任何回应。

四周安静得,好像整个凌云峰,只剩他一人。

也不知是人不在,还是师尊不愿意回他。

楼云敛下眸子,眼底的光彩渐渐黯淡。

原以为出了秘境,终于可以见到师尊。

在秘境中时,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要独立了,今后不可以太依靠师尊了。但记不清在多少梦里,或是多少神思恍惚的时候,脑中浮现的都是那道冷峻的,银白的背影。

而他昏迷了一个月,好不容易从沉沉混沌中睁眼时,却被告知师尊不在。

甚至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从神魂完整,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后,他便有很多话很多事,想要跟师尊说。

可这一腔潜藏已久的情绪,却找不到出口。

楼云嘴角勾起一丝惨淡的笑意,他望着面前幽深的洞口,缓缓跪了下去。

师尊。他轻声道,徒儿有许多事,本想当面与师尊说。

可是师尊不在,徒儿找不到你

这次秘境里,徒儿做了一件错事,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徒儿想尽自己所能,尝试看能不能挽回,因为时间紧急,便不能等你出关再禀报了。

说到这里,楼云朝着洞口磕了个头,眼眶微微红了,仿佛下定决心般道:

等我回来一定将所有事情,一一向师尊说明。

语毕,他利落起身,缓缓呼出一口气,最后看了洞口一眼,便转身下了山峰。

日光正盛时,东华峰上某扇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的是个一身玄衣的男子,他看清门前站的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侧身让他进去了。里面是个小院,院里一张桌前,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正在作画。

听他说明来意,锦衣华服的少年眉头一挑:人皮面具?

楼云点头道:是的,之前在东琴城时,曾见纪师兄用过,我易容术不精,便想来借一张。

纪清文目光在楼云身上转了一圈,饶有兴致道:你现在拿它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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