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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哲说着,喝了一口奶昔,一股凉意似乎把喉咙都冻住了。
是的,小冉是同意去的。
那不是挺好的。童哲表情有些凝重,心里有些纳闷。
可是他并不是心甘情愿。
为什么呢?
童哲微微张嘴,表现出一脸的诧异,不过心里却在嘀咕着。跟你走才见鬼了,就算跟你走也是被你算计的。老巫婆,别想诈我!
因为你。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童哲心里一惊,不过平复后又是一阵窃喜,想着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夏冉江。
这两者之间似乎没什么冲突吧,即便去了美国,现在交通那么便利,飞过去也就半天时间。
童哲有些得意地望着易霁虹,轻轻端起塑料杯,小拇指微微翘起。
你俩要好,这个阿姨其实也知道。但是说句不谦虚的话,阿姨见过的世面也很多,并不是那种保守、固执的人,对这种事情也是比较开明的。
这种事情?你是觉得不堪么?
童哲只觉得心里蹿起一阵火苗,赶紧又喝了一口奶昔压一压。
这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我觉得不是我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当然我是会尽量帮您撮合的。不过归根结底这是您跟他之间的事儿。我相信夏冉江会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没错。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有心结,对我有一定的信任障碍,一直不愿跟我走。我想,现在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了。如果你能去劝说小冉,我相信他能听进去,而且对你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再说了,我倒是没看见有什么利。
我这么说吧。首先是对小冉,眼下这个环境是委屈他了。他如果能去更大的平台,那他的能力就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价值,即便现在去了,我觉得也已经有些晚了。我相信你也希望他变得更好。其次,就像你说的,距离不是问题,我并不反对你们,而且这段时间看得出来,你人聪明,有责任心,小冉能有你扶持我也放心,我只是不想你们目前的短视耽误你们的一辈子的发展。再着,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可以去美国,阿姨可以在资金上、人脉上帮你。
我要是想去,资金和人脉都不是问题。别把我想的那么功利。
童哲,易霁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如果你这句话是两个月前说的,阿姨信。但是现在,阿姨是绝对不信的。
为什么?
你所谓的不是问题,前提是你父亲平安,依然可以在政商界如鱼得水。可是,你这段时间跑前跑后,应该也慢慢清楚了这个社会是怎样运作的。阿姨做律师十几二十年,见到最多的就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戏码,觥筹交错、搂肩抱腰最后不过都是因利而来,利尽皆散的酒肉朋友而已。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关姓世交?你父亲事发后,听说也是第一时间出国避难?我就坦白跟你讲,你要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即便你父亲刑满释放,未来你也只能靠自己。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你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而对小冉,他涉世不深,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我作为母亲,责无旁贷。这也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这一席话,把童哲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击得粉碎。童哲刚才还身体坐得笔直,现在几乎是陷入沙发里,低头不敢直视易霁虹的眼睛。
用不了多久,你父亲就应该受审了。这个案子我有信心赢,但是赢的面有多大还不好说。基本肯定是有几年的,至于多少年,现在就看你了。
童哲心里再次咯噔一下,不过这次好半天才回过神。
考虑到你俩的关系,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并不难。我并不是想拆散你俩说实话,这句话我都觉得自己不上档次,说不出口。我只是让你考虑一下一个母亲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这样吧,我也差不多了解了。要么咱们今天就这样,晚上我还有事,先回去考虑考虑。
说完,童哲起身,差点撞翻椅子,慌不择路跑了出去。
想到这里,童哲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翻找到昨天易霁虹发过来的信息。
谢谢你。
又想到昨晚在车站的咆哮,顿时心生绝望。
童哲心里很矛盾。童哲知道,表面上易霁虹是想让自己帮夏冉江解开心结,放下对她的怨恨,跟她一起去美国。可是实际上,最大的心结并不在夏冉江心里,而是在易霁虹心里。童哲依稀记得元旦夜偷听到易霁虹和夏冉江之间的对话。易霁虹对丈夫的旧情,夏冉江对父亲的怀念,两人心里最深沉的痛楚原本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沉溺。可是,这种痛楚如同数万年间掩埋在不同岩层中的燃气,偶然岩层崩塌,燃气聚集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坚不可摧的岩层,遇到哪怕微小火星就能迸发出巨大杀伤力。而点燃那星点火星的,就是已在铁窗下忏悔的童思贤。
童哲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中,童哲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助,顿时幻化成那个五行山下放牛的牧童。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牧童每日摘了水果送到孙悟空嘴边,倒也其乐无穷。斗转星移,孙悟空仿佛已经成为牧童生命中的一部分。牧童知道,要解救孙悟空很简单,只需要将山顶那道符咒揭开即可。可是牧童也知道,一旦符咒揭开,孙悟空就能脱身而出,从此与自己永别。
童哲知道,历经无数共处的乐趣后,自己也该撕下符咒了。隐约间像是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带他上路修成正果的人已经到来,即便自己再不放心,山下之人再怎么留恋,可是命数如此,无从回转。
昨晚的咆哮,童哲其实愤怒的是自己的无力。
☆、第 25 章
与童哲聊完,易霁虹换上一身正装,驱车前往江宁。
一路上,易霁虹脑中回顾着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盘算已久,环环相扣,如刚刚经过的城墙一样坚不可摧,富丽堂皇。易霁虹脑子里时不时还会闪现新的灵感,如砖石般让这座城墙更为庄严耸立。而今晚,最后一块砖石即将完成砌筑。
车缓缓开进小巷。易霁虹下车,敲门。
谁啊?
是夏承学家吗?
门打开,探出来一个年轻的脑袋。
你找谁?
我找夏承学。请问他在家吗?
你是谁?
我叫易霁虹。
门又关上。不一会儿,门又打开。
你是易霁虹?
夏承学把易霁虹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跟记忆里的样子有差别,可是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年的样子。
是我。
进来吧。
易霁虹跟着夏承学进了门,四下望了望,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这么多年都没见了啊。
夏承学倒了杯茶,递给易霁虹。易霁虹接了过来,斜眼看了一眼茶杯,顺手放在茶几上。
这儿跟我上次来,感觉没什么变化。
易霁虹端坐在正屋中间,不时看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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