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加入书签

司机摇下窗户,看了看童哲衣襟上的血渍,面色有些犹豫,竟马上关上窗户。

不能走!

出租车正准备绕开童哲,刚准备加速离开,童哲却又跑过来站在出租车前。一个刹车,车前灯砰的一声撞在童哲小腹。一阵剧痛,童哲咬着牙,死死地趴在出租车引擎盖上,引擎盖上顿时出现两个红色的手印。

你找死啊!

你不能走,你要救人!

司机又摇下窗户。童哲手捂住腹部,拖着一条腿,弓着背站在司机前。

司机几乎镇住了。眼前的童哲五官已经因为疼痛扭曲得不成人样,眼睛如燃烧的火焰,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顷刻的眼神交换似乎暗示了某种默契。童哲一拐一拐地跑到夏冉江身边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爬了过去。刚才的撞击,童哲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夏冉江,夏冉江有人救你来了

童哲极力把夏冉江抱起来,可是一条腿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走了不到十步,童哲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一个趔趄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可是手里还是紧紧地抱住夏冉江。一瞬间,童哲有些绝望。突然,童哲一声低吼,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

我来,我来

司机似乎已经看不下去了,赶紧下车接过夏冉江。

刚到医院,几个护士已经准备就绪。将夏冉江扛到担架上,快速送到急救病房。

童哲瘫坐在走廊长椅上,上半身慢慢弯下,几乎与地面平行。突然,童哲用拳头猛烈砸了几下脑袋,双手抓扯着头发,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地板上。

此刻,童哲心里充满了恨意。恨世界不公,恨人情冷漠,恨造化弄人。恨自己到最后还要极力伪装得冷血疏离,不过只是用自私的方式爱着夏冉江,为了让夏冉江不受到自己拖累,得到自己构想的未来。可是却从来不会想到,夏冉江究竟要的是什么。比起远大前程,那心尖上的一丝慰藉更弥足珍贵。

如果没遇到夏冉江,夏冉江将会平平安安地度过四年,然后离开南京,再也不会跟自己相遇;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夏冉江将与易霁虹此生不会相见,继续沿着自己设定的路径一路向前;如果没有那一晚的悸动,也许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如天塌地陷般绝望。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并成为自己生命里的亮光。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把夏冉江推了出来。

夏冉江

童哲陡然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你是家属吗?

是。童哲毫不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状态,要观察几天。你过来跟我办个手续吧。护士在记录板上写着,突然瞥见童哲的牛仔裤,已经从里到外被鲜血染红。你也受伤了?

没事。

这不行,你这肯定是要处理的。你跟我过来吧。

听到夏冉江没有生命危险,童哲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

此刻,夏冉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包扎着绷带。童哲伏在床边,慢慢挪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夏冉江的鼻尖。

小冉,都是我不好。童哲紧紧握住夏冉江的手。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你不想离开,我何尝想让你离开?我爱你,即便我是以我认为正确的方式爱着你。如果你不喜欢,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改。只是无论如何,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半夜,易霁虹到了医院。易霁虹推开病房门,看见夏冉江躺在病床上,童哲正伏在床沿边沉沉地睡着,白色衬衣上还残留着血渍。

小冉!

看到这一幕,易霁虹先是伤心、难受,但是很快,内心积累的情绪如同干柴,被眼前的景象点燃,立马升腾起万丈火焰。

阿姨

童哲被易霁虹的脚步声惊醒了。慢慢抬起头,眼圈红肿。易霁虹披头散发的样子分外骇人。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霁虹语气开始变得严厉想到自己在童思贤案件中夜以继日倾尽全力,甚至为了一个简单的承诺放弃为丈夫沉冤昭雪的机会,如今自己的儿子居然因为与童哲的纠葛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童哲瞒不住,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城墙上的经过告诉了易霁虹。

我还是不大相信。易霁虹冷笑道。我怀疑是你推他下去的。

易律师,我们童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刘祯突然进来,似乎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

我知道你生气,着急,但是不能随便猜测啊。

爱信不信吧。我说的都是事实。

童哲已经疲倦不堪。听到易霁虹无端指责和刘祯拼命维护,心里久久不能释怀的愧疚和自责突然有了排解口。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冉平白无故从城墙上栽下来,而且伤的这么重,你觉得可信吗?

易霁虹厉声责问。可是却皱起眉头,心里咀嚼着童哲刚才提供的每个细节。

是你推下去的。

你你说什么?易霁虹已经有些怒不可遏。

他不想跟你去美国,你却想方设法让他去,他有多难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为他考虑过吗?

不用你管了,我现在必须要把夏冉江带走!

你敢!

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问你,夏冉江平时有没有其他的病症,比如,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刘祯把向着易霁虹步步紧逼的童哲拉到一边,又搬了张椅子放在易霁虹身后。

不舒服?啊,我想起来了,夏冉江经常会头疼。

童哲想着,一步步走到床边,仔细端详着夏冉江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心静气地思考问题。

刘祯的问题极为有效,迅速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之前我记得跟您提过,还想着带夏冉江去爷爷那儿看看,可是后面就忙忘了。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易霁虹慢慢平复了情绪,一脸疑惑。

易律师,我是个护士,做了二十几年了,而且我们家里从医已经有几代人了。我怀疑夏冉江并不是简单摔倒受伤。我也能理解你不太相信童哲的话,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在那么层层保护的城墙阶梯上摔下来。我是本地人,对中华门城墙再熟悉不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现在我还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按照夏冉江平时的症状,我怀疑他是不是脑部或颈椎周边出现了病变。我不清楚你是否了解他的头痛病,经常会发作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