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1 / 2)
卧槽,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什么
什么?
我觉得他是不是监守自盗啊?明面上是公园负责人,打着保护犀牛大象的幌子建监控网,其实根本就不想把监控网建起来,而是趁着机会骗到拨款中饱私囊,同时还是照样雇人猎杀野生动物?又或者说,即便监控网建起来了,到时候找几个自己人伪装成盗猎者,就在监控下面作案,这样证据确凿,让怀疑他的人彻底相信都是外面盗猎者的问题?
这事情可就大了。
这老家伙算盘打得真精啊。害得我们没日没夜做方案,油钱都浪费了不少。童哲咬牙切齿地说道。
其实你们也没吃亏。往大了看,你们沟通了这么多次,肯定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夏冉江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公园看看。童哲顿了顿,一脸严肃地看着夏冉江。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非洲吗?
嗯?
两个原因。一是你,二是我爸。童哲微微叹了口气。我打探到你的消息,知道你在非洲,不巧离得那么近。
第二个原因呢?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走的那一年,我爸因为走私象牙抓起来了。我想给他赎罪。如果没法偿还,那么我想做点什么。
我跟你一起。
小冉,我怎么也想不到,十年之后我们会因为这种事情又走到一起。童哲有些无奈地笑笑。
天道轮回吧。夏冉江有点感慨。我们出去走走吧,带你考察考察环境,也不耽误这一会儿。
已近黄昏。白天的炙热已经慢慢散去,傍晚的微风夹杂着些许暖意,竟有些像春末拂过柳枝的东风,撩起一丝微醺。这场景如同十年前那个终了的金陵城,让夏冉江记起了许多残缺不全的片段。
来了半年多,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放松。看看这些景色也挺好。童哲张开双臂,面对风向,吸了一口气,好久才吐出来。
你们这些做市场的,每天只会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
没办法啊,竞争激烈,又不希望落后,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童哲小跑几步跟上来。前几天我们一个拉美的同事,一直写方案到凌晨三点。写着写着,突发脑梗,就这么坐那儿,人就没了。
童哲说完,眼珠一翻,歪着脑袋,舌头吊在嘴边。夏冉江停下来一脚踢在童哲屁股上。
我发现啊,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童哲搂住夏冉江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十年了,肯定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技术更棒了。童哲暧昧地说,说完还哼哼两下。
去死。夏冉江耳朵顿时红了一片。
哈哈哈。童哲跳开。不过说正经的,我现在才发现。咱俩的追求不一样了。
追求?
听说过马斯洛需求金字塔没?十年前咱俩都还是最底层,或者说倒数第二层。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十年过去了,我还是在第二层,为了事业为了生活奔波着,你已经到了最高层,你的需求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发挥潜能。
想不到这十年你倒学了不少东西啊,童哲同学。夏冉江笑道。可惜都是一知半解。这一点跟十年前一点都没变。
哦?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大言不惭,关公面前耍大刀呢?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这么自信?说来听听?
你可不是在倒数第二层,而是在第二层,或者第三层,追求的是对尊重和情感的需求。
嗯?
如果只是为了钱,为了生活,凭你现在的资质,大可以待在深圳继续安稳地过下去。可是你明显不是这样。只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非洲,因为你心里追求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也对。童哲点点头。马斯洛金字塔第二层是个人成就感,第三层是对爱情和友谊的需求。这两个的确是我要的。
不过你现在已经慢慢上升到最高层了。
怎么说?
拯救动物啊。这在佛学里已经是很高的功德了。
哟哟哟,你在哪儿学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就是个粗人,只认钱。别告诉我你这几年在美帝国主义那里都学这么些玩意儿啊。
哪有自己说自己粗的。夏冉江歪着嘴打趣道。我头几年恢复期的时候,脑子里总会跳出来一些印象,一个人,但是一直就想不起来是什么,总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没法找人聊,也说不清楚,一度让自己特别痛苦。后来偶尔听到一个教授开的东方哲学课,然后一段时间基本都在研究佛教、道教经典,倒也得到一些开悟,不再纠结,没那么痛苦了。
所以你就是脑子有病,连老子都不记得。童哲轻轻拍了拍夏冉江后脑勺。脑子进的水都给你拍出来。
还有啊,我其实是记得你的,只是我总以为是梦里出现的人。我也不知道那些医生对我做了些什么,能够定点清除一些记忆,以至于让我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那现在呢?
我觉得该记起来的都记起来了吧。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刺激场景这么神奇?童哲挑了挑眉毛。是不是山洞那次啊?我成功打开了记忆的阀门?
滚。夏冉江脸颊通红。
哎?什么声音?
童哲一脸猥琐的笑容突然僵住,示意夏冉江停下脚步。
声音?什么声音?
嘘别说话,仔细听。
唔噢唔噢
远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声音。
两人小跑过去,停在一个小池塘边。
果然是大象。夏冉江喘着粗气。
不过,眼前的动物与其说是大象,不如说是小象,看上去还不到半人高,耳朵边缘呈现一圈粉色,背脊处依稀可见一道半圆形深红伤口,像是刀具留下的,时不时有苍蝇绕着小象飞来飞去。小象焦躁地在泥里来回踱着步,大耳朵来回扇着,看到了岸边两个人,一时愣住了,伸出鼻子喷着气。
可能是附近森林公园溜出来的,不小心掉进了坑里。夏冉江拍拍童哲的后背。开始吧,elephant savior。
啥?童哲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大象,虽然大象深陷泥坑,周围已经被烂泥糊得脏兮兮的。
救它啊。
啊?这么大,怎么救?这得有三四百斤吧?咱俩也没东西啊,总不至于咱俩跳下去给它当垫背吧?童哲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烂树枝,什么都没有。
那倒不至于。夏冉江撸起袖子。这种事儿多了去了。算上这一头,我就救过三头了,前面两头比这个还大。
我们去搬些石块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吭哧吭哧抱回来一堆石块。正当童哲举起石头准备往坑里扔时,一团腥臭的烂泥砸到前胸,接着听到一阵急促的警告声。
我操,老子来救你的,又不是要给你判处石刑。
动作慢一点,别让它觉得有威胁。
夏冉江说着,用力擦掉童哲胸前的污泥。
夏冉江低头朝坑里看了看,选择了一处缓坡跪在坑边,把身边的石头一块块扔下去,刚好嵌在泥里,不一会儿就堆起了三层台阶。对着小象发出一阵阵啾啾的声音。
听到声音,小象停止了呼救,先是迟疑地往旁边躲了躲,长鼻子对着夏冉江无力地甩了甩,之后又微微抬头看着夏冉江。
过来,我是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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