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一只独秀 第5节(1 / 2)
徐奶把家里大门一关,也不管周子青,急急小跑着到堂屋,点了两炷香在徐泽福遗像前。“老头子,你显显灵,保佑保佑儿媳好好地,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周子青全家找了个遍,没看到徐佳。
周子青走到东屋,捡了地上喝剩下农药看了眼,刺鼻的化学味道,是惯用的农村除虫剂。不是周子青整个人敏感多想,是刘桂萍喝药的时机太巧了。
想的再多,可惜没证据。
和担忧的以泪洗面徐奶不同,周子青不觉得刘桂萍会是一个真想寻死的人。想要宅基证,说明贪财重欲。这类人是最不会寻死的。
到了傍晚,周子青才终于知道徐佳去了哪。
此时,周子青已经被徐奶紧紧护在身后,面对一群刘桂萍喝药而暴怒的娘家人,一个个瞪着眼伸着手,想要把她从徐奶身后扯出来生撕了。
“亲家母,亲家嫂子,求你们别打孩子啊,有话好好说……”徐奶头上顶的头巾,都被人一手抓掉扔在地上。话都没说完,就被体态壮实的妇女狠狠呸了一口吐沫星子打断。
“没什么话好说的,我小姑子在你家逼得活不下去,都要喝药自杀。你还拦着护着这小畜生?大娘,你岁数大,赶紧起身躲开。今个我们全家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是玩意的东西。”说这话,一双厚实粗糙,蒲扇一般大的手掌,越过徐奶肩膀,就要抓周子青的脸。
“别打孩子,亲家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孩子没关系。怎么能让人打孩子。”徐奶转身结实的把周子青压在怀里。让人摸不着打不着,有人伸手,大多打在她自己身上。
刘桂萍的娘,呜呜呜呜的哭的正心疼。一看到徐奶护着,心里正狠的劲。儿媳顾忌徐奶是长辈不敢下手。她不顾忌,好好的闺女,当初瞎眼嫁进他们家,现在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光想一想,疼的吃人的心都有。
哭喊着扑过来,一巴掌一巴掌往徐奶身上招呼着,“我孩子在你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你赔我闺女啊。我闺女死了,就让这小的抵命。这么恶毒的东西,就该吊死,烧死,河里溺死。没爹没妈的畜生。怎么不早死了你啊,活下来祸害人。我闺女养着你,你就恩将仇报害死她啊。你狼心狗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孽种……”
啪,啪,啪!巴掌落下来,砸在徐奶后背上,震击着周子青的耳膜。徐奶压着她的头,死死搂在怀里不让她冒头。
“姥儿你放开我!”周子青心疼的难受。死命挣开徐奶的手,转身一只胳膊徐奶推到人群外。
周子青气红了眼,仰着脖子拼命嘶吼道:“他妈的,有本事打我,打我姥算什么,你们一群欺负老弱的王八犊子。”吼完,大口大口粗喘着气。
“小**臭不要脸,你个臭要饭的,没人要的玩意,让你咋喝,你他妈有脸吼人,我先打死你……”
娘家嫂子一把揪住周子青的头发,巴掌攥成拳头,照着后背跳起来就咣咣两下。
徐奶瞪眼张嘴啊的一声,扑过去,抱住亲家嫂子,苦苦哀求着,“别打孩子,别打孩子啊啊~~呜呜呜呜。”
周子青头皮撕裂般的疼,都比上后背被捶的两下。心脏器官差点被捶出来。眼里憋着泪,力气没有对方大,挣不开。
挣不开,随性往前一拱,双手抱着对方的腰,头顶在对方腰腹侧面。
打不过,张嘴咬,撕下一块是一块。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对方照着周子青后背又是咣咣几下,周子青咬住了就是不松口。另一旁老太过来,劈头盖脸又是捶又是打的……最后把周子青按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
徐奶挣开拉住她的人,哭着趴在周子青身上护着,“你们想打死她,先把我老婆子打死吧,我闺女就这一个孩,我得替她看好了。呜呜呜,你们别打她……呜呜呜呜啊,要打打我呜呜呜……,别打她啊~~”
周子青浑身都疼,疼的龇牙咧嘴,就着徐奶的胳膊站起来。整个微微颤颤的站不稳,扶着墙面,越过人,到了堂屋西边储藏室,取下架子上镰刀。
双手握着镰刀,站在门口,冷笑着瞅着几个变了脸色的人,大吼一声,“来啊,不是要打死我抵命么!”
第8章
双手握着镰刀,站在门口,冷笑着瞅着几个变了脸色人,大吼一声,“来啊,不是要打死我抵命么!”
“青青啊。”徐奶一转身,吓得肝胆俱裂,“快刀放下,危险呐,别伤着啊。”
周子青双手紧紧握着把手,她瞪着满是愤怒凶狠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眼中怒火,像一把烈火,更像手中握着的刀刃。
后槽牙紧咬着,浑身上下挨得打,疼的嘴唇哆嗦,尤其她腰背上,脊椎缝里冒着尖刺的疼。
“姥儿你别过来,今天他们要打死我,我就和他们拼了。就不知道谁先倒霉,先帮着染红刀子。”明明都不是她的错,明明是别人要占她的房子,明明受欺负的是她,心中委屈,愤愤不平充斥了周子青整个脑袋。
“恶毒玩意,拿把刀吓唬谁呢。”娘家大嫂子瞧着一伙人,被个丫头片子威胁住了。脸色难看,不就一把镰刀么,打猪草都要用力割两下,还敢对着人使?
娘家大嫂子霸道惯了,根本不吃这一套。张着体格子比周子青高大有劲,侧身就要撞过去。
“行了,别打了。”坐地的老太皱着眉头呵斥一声。
娘家大嫂子嘴里咒骂一声,呸了一口吐沫星子。恶狠狠瞪了周子青一眼,“敢在老娘跟前呲牙花子,亮爪子,你还嫩了点。”即使这样,看着周子青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狠厉眼神,神情悍戾。对着她,脸上却没有一丝胆怯退让。手里握着镰刀,一副,谁上来,她就和谁同归于尽的架势。
“邪性狼崽子。”拍拍地上灰土,老太瞥了一眼周子青,嘴里冷着念叨一句。转过身对着默默掉眼泪的徐奶说,“桂萍说这死丫头中邪了,我看不是中邪,是恶鬼附身。专门吃人的,我们桂萍就是被她害了。”
徐奶也不回话,脚步挪腾着走到门口,去夺周子青手上的镰刀。“青儿,你听话,把刀给姥儿,别伤着自己个儿。”徐奶一看到周子青身上脏衣服拧巴成团,整个人被打的狼狈凄惨的模样,眼泪止不住涌上来。
颤着手去抽镰刀,周子青眼神凶狠的瞪着,就是死活不撒手。眼中看到徐奶因为护她被人抓的乱糟糟的头发,心头酸涩发堵,胸口噎的她比自己身上挨得打都难受。
徐奶抽了再抽,镰刀夺了下来,使劲扔到外面,才安心。
周子青手中没了镰刀,像是被生生从体内把支撑着她的那股狠劲卸去了,人呆呆站在原地,头低着,忍不住嗯嗯两声后,肩膀一抽一抽耸立起来。
徐奶顿时心疼像刀割一般,一把把周子青拦进怀里,抱着她大哭起来。哭声细碎,隐忍,一呼一吸的哀鸣中,装着满满的悲伤和辛酸。
周子青狠狠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徐奶压抑的哭声,像是心中酸楚的导火索,不停地引着眼泪往下落。
祖孙两个抱在一起哭,刘桂萍娘家人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几句,见没人搭理,火气慢慢也消停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等消息。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九点钟
村口黑漆漆的路上,传来拖拉机发动机的轰轰声。
声音越来越近,徐奶坐不住,刘家人也坐不住,纷纷跑到大门口去。拖拉机上的照明灯,把路面照的光亮。一停下,徐长胜先跳下来,背着刘桂萍进了东屋。
徐奶一看到刘桂萍气脸色苍白,息奄奄的趴在长胜背后,心里压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赶紧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念一声老天保佑。
徐奶默念完,拽着徐长民问镇上医院的事。
徐长民说了句,没事。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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