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39节(1 / 2)
群臣一个个的面色坚毅,一副要撞柱子死谏的模样——我们不怕死,我们不能要皇上去住豹房。
小娃娃皇上生气加生气,嚎哭的惊天动地:“哇哇哇……朕要搬,朕要搬……哇哇哇……”
皇上这是,在耍无赖?!!!群臣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第一次面对皇上这般哭嚎,直接懵了,真懵了。
大臣和皇上之间的润滑剂——内阁,三位阁老也都跪着,三位阁老知道皇上的耍赖,可也在朝堂上第一次面对皇上这个架势,什么大道理都不说了,赶紧哄着。
谢阁老觉得大臣们就是瞎折腾,豹房怎么了?皇上就是在豹房出生长大的,哪里不好?瞧这哭得,谢迁心疼皇上的眼泪珠子,当即表态:“搬搬搬,臣给皇上搬。”
蒋阁老对豹房深恶痛绝,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可他也心疼皇上哭成这般模样,就更加痛恨使得先皇早逝的豹房,奈何他不会哄人,只干巴巴的:“皇上莫哭,皇上莫哭。”
杨阁老知道皇上就是耍无赖,可杨阁老也心疼皇上的眼泪。杨阁老没奈何,他相信皇上的性子形成,和住到什么地方不搭噶,皇上的身边也没有刘瑾那样的太监。
可他也知道群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实在是,先皇留下的阴影太大——他自己也担心。
杨阁老顶不住皇上哇哇哇大哭的小模样,在群臣和皇上之间那个为难。发现其他两位阁老都动摇,群臣里面动摇的也越来越多,生怕他们都答应了,事后又后悔闹腾,随即换一个方法。
“皇上,如今刚进入四月,天气尚且不热。浴佛节后就是武举,还是要皇上主持,要不,武举过后,搬到豹房?”
皇上当然不乐意。
皇上记得,他上个月要搬,杨阁老说马上科举了,需要他主持……皇上表示杨阁老也不乖乖。可是三位阁老都跪着求着他,他又关心三位阁老的身体——徐景珩说,杨阁老的身体,也不能久跪了。
小娃娃委屈巴巴地答应,收住眼泪,气呼呼地下朝,回来乾清宫后还是小胸膛气鼓鼓的,一看就是气不顺。
听到几位老师问他原因,“哇哇”大叫:“清明节后搬啊。”
几位老师最是了解皇上对乾清宫的不喜欢,自然是哄着:“清明节后也好,清明节的祭祀多,住在乾清宫更方便。”小娃娃鼓着腮帮子气还没消,到底他心大,清明节就清明节。
小娃娃·皇上·朱载垣,自觉他果然是“唐太宗”,大度,留着他们的脑袋。几位老师只瞧着皇上这“心大”的模样,只庆幸皇上不记得建昌伯了——若知道建昌伯这都大半年了还在审问中……
几位老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皇上聪明,到底是孩子心性,也对官场和朝堂中的道道不了解,一直也没问建昌伯砍脑袋的事儿……将来?将来再说吧,毕竟是亲舅爷爷,太皇太后还活着,大明以孝治天下……
科举过后是武举,心大的皇上看着武举打斗,兴奋的不能自己,武举过后就闹着要学武,要学飞飞飞,对自己亲选的武状元俞大猷,更是喜欢。
经常喊俞大猷来给他讲武功,俞大猷担心影响皇上学习,给他念《史记》,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到清明节,大明两京十三省,男女老少,祭祀扫墓,担提尊榼,轿马后挂楮锭,粲粲然满道也。拜者、酹者、哭者、为墓除草添土者,焚楮锭次,以纸钱置坟头……
遇到没有纸钱的孤坟,好心的人家也命小娃娃去给送碗汤,哭一场。待哭罢,日暮也不归也,趋芳树,择园圃,女子儿童放风筝,男子列坐尽醉,畅饮通宵。
小娃娃皇上也按照礼部流程,祭祀奉先庙的祖先灵位,晚上回宫,特意到豹房,对着他爹的画像,自言自语说个不停——他出宫几趟,看到小孩子都跟着爹跑,他想他爹。
“朱载垣长大,去南京看爹啊。”小娃娃和他爹保证,他一长大,就去南京看爹。闻讯赶来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俱是泪眼朦胧,只捂着嘴巴不出声。
先皇早逝,皇上一个月大就登基,每天乖乖地学习,遇到大事就担起来,老师伴读们,玩伴们,一想起来就心酸。
可谁也不敢和皇上说,先皇驾崩了,驾崩,就是民间老百姓的“死了”,死了就是,再也不能呼吸,不能吃饭,不能说话,再也见不到……
徐景珩赶来宫里,抱着要想要爹,要哭出来的小娃娃,温柔地哄着:“皇上的爹也想皇上。臣和皇上保证。皇上好好长大,皇上的爹,是世界上最欢喜的人。”
小娃娃就窝在他怀里,瘪着嘴巴,不说话,小身体一抖一抖的,徐景珩就更是心疼,默默抱着他,给他洗澡沐浴讲故事,好歹到晚上临睡前,他的情绪缓过来,安静地睡着。
圆月在西边的天空升起,夜幕降临,元和四年的清明节,算是过去了。满朝满宫的人都是抬头看天,夜色水洗一般的清亮,亮的人心里头更是迷茫。
下一个清明节,他们该如何和长大一岁,越发懂事的皇上,说,先皇驾崩了,再也见不到了?
历经三朝的老臣们,刘阁老这样历经四朝的老臣,都是心酸难忍。他们因为孝宗皇帝,先皇的寿数,这几年来都对皇上的身体状况提着心,皇上越好,他们越是担心。
老天爷睁开眼睛一回吧,他们皇上这么好,他值得人间最好的一切。刘阁老今儿扫墓累到,加上情绪激动,身体就受不住。临睡前按照太医的嘱咐用药,就觉得,自己还不能死,多活几年,多看着皇上几年。
皇上·朱载垣,自然不知道这些长辈们的想法。他听徐景珩说他骨头软,不能练武,每天和草上飞伯伯练习内功飞飞飞,飞到天上,看到春波荡漾的太液池,鸭子天鹅在里面玩水,又想起来要搬家的事儿。
以内阁为首的大臣们倒是不再阻止了,几位阁老见天儿哄着皇上开开心心的,满口答应给搬。
可是,钦天监监正说:“启奏皇上,最近没有适合搬迁的好日子。”司礼监大太监张佐说:“启奏皇上,豹房在建造泳池,还需要整修一个月。”
小娃娃傻眼了。
可是不能搬迁,是事实啊。他也没有办法。四月二十日,钦天监给出的适合出门的好日子,小娃娃隆重送走出发去奥斯曼的使节,一直送到城郊,面对使臣加护卫一千人的队伍,只叮嘱:“尽快回来啊,一起回来啊。”
奶声奶气的,说的一千个人哭声震天,小娃娃也哭,小娃娃感觉,他一直在送走他的大臣,一个又一个,“哇哇哇”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进入五月份,端午节到来,初一到初五,大明人的女儿节,家家户户的未嫁小女儿,佩灵符,簪榴花,嫁人的女儿,娘家去接女儿归宁躲端午,系端午索,戴艾叶、五毒灵符。
大明女儿尽态极妍,好看。家家乎乎挂艾于门、绿葱葱的,好看。老少男子们都涂抹雄黄酒耳鼻,说是避毒虫,他看得稀奇。
他祖母也给他涂抹,他闻着身上的味道,更稀奇。
初三出宫,听满京城的人唱:“红映钏金黄,双缠腕玉香。闺愁千万里,羞比彩丝长。红縠剪金蟆,轻罗簇艾花……”更是好奇不已。
徐景珩知道皇上的岁数,刚刚有男女的意识,忍不住笑:“男娃娃和奶娃娃不一样。”皇上懵懵懂懂的,看着女子们身上的花花朵朵,男子们身上的雄黄酒,好似懂了,又好似更不懂。
到五月初五日,大明人独特的过节习惯,正午前,士族庶民百姓一起去天坛避毒,过了正午再出来,曰避毒也。
太皇太后、皇太后、满朝文武都说,皇上也去,皇上第一次被人鼓励出宫玩耍,特高兴地跟着徐景珩出门,和老百姓一起去天坛一趟。
皇上打扮的红通通闪亮亮的,一身初夏的丝绸缎子的大明童装,真真玉娃娃一般——他周围的人都夸他,他就更欢喜。
就是回来后,对比宫外头的广阔天地,宫里头四四方方的围墙,就更住不惯乾清宫。
司礼监大太监张佐对皇上,那是绝对百分百的忠心,发誓打包票,五月份,皇上一定可以搬,还说钦天监现在就可以选日子。
皇上一听高兴。钦天监说五月二十是好日子,他就眼巴巴地等着。皇上不知道豹房具体怎么修缮,但他凭直接,相信张佐。
张佐那?张佐是一个阉人。对于大臣们来说,做臣子,是他们的人生理想,但到底有自己的家。对于阉人来说,皇宫是他们的家,唯一的家,皇上是他们的根,天大地大唯一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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