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 第8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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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姝顿时有些尴尬,不由埋怨地瞪一眼身边的刘徇,刘徇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饮羹,面上却热了起来。

破奴已十六,懂了许多事,闻言先一愣,随即闷声轻笑,不敢抬头。青雀则小一些,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亲一亲母亲便能不辛苦?那我也要亲一亲。”

他说着,便放下碗,三两下坐到阿姝身边便要靠近。

刘徇再忍不住,重重放下碗,佯怒道:“青雀,慎言慎行。”

他虽平日多是慈父模样,可若子女犯错,也从不姑息,是以一但板起脸来,也能教孩子们被震慑住。

果然,青雀一下缩回手,端端正正坐好,才低声道:“可阿绮说,是父亲说的。”

刘徇轻咳一声,面色仍是冷着,耳垂却变得通红:“青雀,你已不是小孩了,该向破奴学一学。”

破奴骤被点名,忙收敛笑意,换做正经模样端坐好。

阿绮也噤声,愣愣望着父亲。

刘徇目光一触即小女儿,便一下软了许多,不禁放柔了声音,道:“母亲是母亲,你们不可在母亲面前太过放肆。”说着,他一本正经道,“你们已大了,不可再随便亲母亲,只有父亲我可以。”

青雀与阿绮莫名对视一眼,又再打量一眼面无异色的父母与兄长,不由信服地点点头,齐声道:“知晓了。”

阿姝实在瞧不下去刘徇这般哄骗小儿的模样,忙撇开脸,暗暗瞪他一眼,才转头冲儿女温柔道:“好了,快把羹都饮了吧,莫凉了。”

一家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待将阿绮与青雀都送回屋去,破奴却未跟着离去。

阿姝瞧他有话说,方令宫人们退远些,令他坐下,温声道:“破奴可是有话说?”

破奴望一眼一旁也坐着的刘徇,笑道:“今日有朝臣们议立储君,想来叔母已然知晓了,我只想同叔母说一句,我也愿举青雀为太子。”

他如今身量已高大许多,与寻常青年别无二致,甚至俊俏的面容更多几分沉稳。说这话时,他面目温和,话音真挚,毫不作伪。

阿姝仔细望着他,温柔的目光里稍稍泛出些水光来。

这孩子,不枉她这样多年来,都将他当亲子一般对待。今日着意留下,大约便是要亲口说出来,安她的心。

刘徇亦笑了,默默伸出手来,在她背后一下一下轻抚,冲破奴道:“你叔母方才还教我千万别教你难过,这下可好了,你亲自来解释清楚了。”

破奴说出心里的话,只觉身心开朗,不由道:“叔母待我的好,我从来都记得。只是那本也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况且,比起留在宫中被众人供起,我更爱做那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将军。将来,青雀做天子,我来做替他守卫疆土的大将军才好。”

刘徇望他满腔豪言的模样,不由霍然起身,大赞一声“好”,拍拍他肩膀道:“若是你父亲还在,定会以你为傲。”

破奴被这般夸赞,一时也动容不已。

阿姝抿唇笑着将他二人拉下,又拉着破奴道:“你今年已十六了,建功立业是一回事,叔母却要先替你寻个好姑娘才是。”

时下男子,大多二十岁前便已成婚,尤其王后贵族之家,为求嗣更会早婚两年。

破奴一听这话,却忽然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不瞒叔母,此事,我亦有些想法……”

阿姝不由与刘徇对视一眼,这模样,想是看上那一家的女儿了。

阿姝忙道:“你且说说,是哪家的女子?但凡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叔母定替你去求来。”

破奴笑得愈发腼腆,犹豫半晌,方鼓起勇气道:“我想娶阿萝……”

阿姝一愣,这阿萝,竟是她赵氏族中一位年方十四的女孩,论起辈分来,该是她的堂侄女,这两年也曾出入南宫中,二人也算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这自然是好,刘徇十分满意,笑着点头道:“你这小子,原来早有了主见。待你叔母去问过阿萝,若她愿意,便求来作你的妇人吧。”

破奴到底年轻面皮薄,含糊应过后,便匆匆离去。

室内终于只余阿姝与刘徇二人。

刘徇又伸手搂住她,促狭笑道:“如此可放心了?破奴并无当太子的心,还瞧上了赵家的女儿,可好?”

阿姝感叹道:“破奴大了,我竟不知,他早已有了心悦的女子。”

算算时日,二人相伴,竟已逾十载。

刘徇轻叹一声,低头吻她面颊,握着她手抚上自己已粗糙了许多的面颊,道:“孩子们都大了,要有自己的福气。咱们两个,也该多顾一顾自己的日子,你瞧,我已老了,再不珍惜我,就来不及啦!”

阿姝轻笑,凑到他眼角纹路处轻轻吻了吻:“夫君老了,在我心里也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郎君。”

她伸手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

刘徇心口一阵满足,忍不住垂首去吻她。

阿姝一阵面热,半推半就,埋怨道:“我可不想再生个小子啦!”

刘徇靠在她面颊上笑出声来,握住她手放在心口,温柔将她抱回内室去,压到床边,柔声道:“放心,咱们已儿女双全了,我此生足矣,日后也不愿再教你受生养之痛了。”

床帏落下,掩住缠绵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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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太子(二)

初平九年十月, 东海公刘阳被封为太子,山阳公刘沅则进为山阳王, 同时帝后更为其聘赵氏女赵萝为王后。

婚嫁六礼, 阿姝皆亲自过问。虽一切皆有旧制可循,又有宗正与奉常从旁协助, 但到底过程繁杂,讲究颇多。

她力求要替儿辈第一回 婚嫁办得温馨而体面,连细节也未放过, 不论是纳彩所需之礼,还是纳征的聘礼,都由她亲自查看清点,问名、纳吉、请期等,也俱是未有松懈, 时时督促。

因婚仪后, 破奴便要有王府独居, 是以除却婚事外,还需建造府邸。

所幸破奴早早地上疏,不必大兴土木, 只寻洛阳城中从前便有的屋舍,稍加休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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