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假少爷后我爆红了[娱乐圈] 第91节(2 / 2)
“下辈子投胎运气好点,别跟畜生当亲戚了。”
第二天,杭杨破天荒地翘了课,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晃荡,他大脑空空,像一团没有气息的游魂。
“小伙子?小伙子!”杭杨被突然喊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一堆乱糟糟的人群里,看旁边的摄影机、显示器还有滑轨……这儿是入校拍戏的剧组?!
“对不起,对不起。”杭杨赶紧躬身道歉,随后转身就想离开。
但随即,被旁边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喊住了:“诶小伙子,等等!”
他拉着杭杨上下看了几遍,笑眯眯说:“待会儿有课吗?”
杭杨:“……没。”
“那,”他声音很温和,“考不考虑来我们这儿客串一下?就两分钟的戏,挣500块的零花钱,你看怎么样?”
杭杨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甚至稀里糊涂演了下来:他突然发现演员这个职业实在奇妙,像某种意义上的精神|鸦||片,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就足以短暂遗忘自己生命中的全部痛苦。
他像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精神孤岛,在喊下“action”的瞬间,侥幸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卡!”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导演在监视器后面震惊鼓掌,他慢慢走过来,盯着杭杨仔仔细细多看了两圈,喃喃说,“说句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这就是学霸吗?干哪行成哪行?你这也太有天赋了!我说实话小姚一个演了两三年的——”
导演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赶紧打住。
他口中的“小姚”正是刚刚和杭杨对戏的男主角,杭杨对这张脸有点印象,好像是不停穿梭在一堆粗制滥造的偶像剧里,最近也算有点小火。
“小姚”冷冰冰瞪过来,冲杭杨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走到旁边给自己准备好的躺椅上,撂下一句“我要休息”,随即戴上墨镜什么都不管了。
导演似乎习以为常,只摇摇头轻叹口气,他把8张毛爷爷笑眯眯放在杭杨手心:“拿着吧,谢谢你。”
杭杨一瞬间愣住了,他盯着手里的钞票怔怔地看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在这个小剧组即将浩浩荡荡从青年园这边离开的时候,杭杨的嘴先于脑子出了声:“那个!导演!”
导演回头,发现杭杨神情踌躇、欲言又止,他示意其他工作人员先去布置,自己则走到杭杨面前,温和开口:“孩子,还有什么事?”
杭杨的心脏骤然加速,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劈断了人生平坦的大路,走上满是蒙蒙雾色的小路:“我、我家里出了点变故,可能没法继续读书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如果、如果我走演员这条路,您看行吗?”
这天来h大取景的小剧组拍的只是个小成本的流水线网剧,好像叫什么……《红娘给自己搭了姻缘线》,那位导演姓蔡,并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名导,也没有傍身的著作,刚出道的时候拍过两个意识流的短篇,之后在生活的捶打下迅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于是火速向资本低头,兢兢业业拍起了烂片。
即便如此,对杭杨而言,蔡导是赋予他新生的好人。
但有时,午夜梦回的时候,杭杨每每回想起这一天——他被迫踏出象牙塔的这一天,还是会忍不住地痛苦和怨憎。
但说到底,一切终将归于四个字——“无可奈何”。
杭杨一个人在片场摸爬滚打,没有助理、没有名气、没有粉丝、没有好的机会,也没有展示的平台……只有日复一日近乎麻木的奔波和劳碌,饮食失调和睡眠障碍,杭杨的身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迅速垮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仍藏着一股劲: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等还了钱,他就自由了。
自由——这两个字像有魔力一样,支撑着他把自己散落的骨血慢慢捡起来,遍体鳞伤地往前走。
但一年半后的一天,他昏死在了片场,送到医院后,查出结果一看:胃癌。
他这一辈子,没爹没妈、落魄潦倒,全用来为不值得的人渣奔波劳碌,到头来跟个笑话一样。
杭杨像是没听进身后医生的声音,拿着诊断结果匆匆出了医院,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潜意识似乎就觉得,赶紧点、再快点,不然就晚了。
那天正下着瓢泼大雨,杭杨冒着雨跑向银行,把自己本来准备替人渣还债的全部积蓄——随便选了所慈善机构,一口气全捐了。
他看着账户里的“¥0.00”,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开心畅快,他哈哈大笑,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最后只能半蹲在地上,肩膀还微微耸动着。
随后,杭杨像没有知觉一样,摇摇晃晃走到马路正中央,谁知雨天路滑,他被一辆超载的大卡车当场送走。
像是早有预感,在骨肉与钢铁发生撞击的瞬间,杭杨满心只有平静:省了病痛的折磨一步到位,倒也不算太糟。
就这样,他潦草的人生被强行画上了潦草的句号,跟上帝开的玩笑一样。
第三次来到木堆烟的诊室,这次杭杨率先开了口,他坐在小沙发上,轻声说:“那位‘杭杨’后来经历了什么,你一直没查明白,是吧?”
他盯着木堆烟微微颤抖的瞳仁,继续:“我来告诉你。”
杭杨说完后,不大不小的房间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杭杨开口:“不管多么落魄,他都竭尽全力试图活下去,即便最后失败了,也不算对不起自己。”
“他不可怜,别同情他,请尊重他。”
杭杨离开前,木堆烟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你,你到底……”
杭杨转身看他:“我是杭杨,有什么问题吗?”
木堆烟按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整个人脸色奇差无比,半晌,他才喃喃开口:“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杭杨离开诊所后并没有给杭修途打电话,而是拨通了蓝新荣的手机号:“喂,蓝哥。”
“杭杨?”蓝新荣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姓名,他把手机拿回耳边,“怎么了?你跟我打电话还真是稀罕事。”
杭杨带着口罩在湖边的小路上慢慢走:“我想进组、或者综艺,都可以。”
自从上次杭杨一言不发突然进了《孟夏》的剧组,蓝新荣多少有点ptsd,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诶!小杭老师!我的杭老师!您、您这又是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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