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 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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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毅带她去了。

宋一媛看到杜重的墓碑就哭了。

禹毅离她三步远,并没有靠过去。

“老师。”宋一媛哽咽半晌,尽量平静着语气说,“刚刚面试刚过,不出意外应该是第一名。”

“我回y大了。”

墓园里只有一阵三月的风。

宋一媛靠着杜重的墓碑坐下来,埋头嚎啕大哭。她的哭声,像春天夜里的雨,像夏天山谷的风,像秋天大雁的哀鸣,也像冬天枯枝落雪。禹毅心疼得很,但是想到她忍了这么久,从未好好为杜重的离开哭过,生生止住了脚步,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宋一媛悲痛地大哭了一会儿,渐渐转到抽噎,她一边抽抽一边说:“老、老头子……英语真的巨、巨他妈难……我一个搞中文的,为……为什么要学英语,啊?你能不能、能不能晚上去给董老师提提意见?”

又说:“我把神话体系都背完了,孟妮才……才告诉我y大没有考神话的习惯……出题的黄军是不是对钱老师(教神话学)有意见?”

“考研真他妈累……我要不是想到说都跟你说了,反悔不好……我现在可轻松了……”

“我考上了,我跟你说一声。”说完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禹毅比刚刚放心好多。还好,没有憋坏。

等宋一媛哭够了,哭累了,禹毅才动了动脚步,走到她跟前去。宋一媛坐在地上,伸手抱住了禹毅的一只小腿,像考拉一样,吸了吸鼻子。

禹毅想拉她起来,宋一媛扭了扭,不愿意,瓮声瓮气的:“我现在丑着呢,不想让你看。”

“没关系,我不嫌你丑。”

宋一媛撇嘴:“谁要你嫌不嫌了,这是美女的自我修养。”

禹毅直不楞登,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说:“美女是不会在墓园里哭到这个样子的。”

宋一媛瞪他一眼。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不见了往日明亮闪耀的神采,只肿得剩下一条缝。

“我错了。”

“晚了。”宋一媛翻了一个红红的大白眼,对着墓碑说,“老师,他欺负我。他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禹毅无奈:“我没有。”

宋一媛“哼”一声。

等宋一媛彻底平静下来,两个人离开墓园去拜访师母。

这半年来很忙,但宋一媛每一个月都会抽出两天时间去看师母,陪她种种花,喝喝茶,讨论一点东西,随时关注着她的身体健康。

师母一看宋一媛,就问:“去见你老师啦?”

宋一媛眼睛肿成那样子,很好猜。

“嗯。”宋一媛说,“去告诉他我考上了。”

“他一定很开心。”师母笑眯眯。

宋一媛笑,“嗯。”

两个人都知道某个人永远地离开了,但他们都好像把他当做还在身边一样。即便他睡着,好像和他说说话,他依旧能听见。

师母在缝衣服,她拿出所有的针线,说:“戴个老花眼镜还能缝缝补补,穿针却不行啦。你帮我把所有颜色都穿上。”

宋一媛便挨着老人坐下。老人歪歪扭扭地缝口袋,宋一媛没有阻止。她就按着师母说的那样,把每一种颜色的线都穿上针,留了适当的长度,仔细认真地把它们缠到线筒上,又一个一个放进凹槽。

一时间房间里静静的。师母在缝衣服,宋一媛穿线。禹毅就在她旁边看着她。

师母在某一瞬间抬起眼来,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凑在一处,一起捣鼓棉线的两人,欣慰一笑。

她放下衣服,慈爱的说:“院子里种的草莓差不多熟了,我今天早上知道你们要来,摘了一些在篮子里放着,我去洗给你们吃。”

宋一媛按住她:“我去洗,水凉。”

师母看她一眼,嗔道:“你忘了立冬的时候你叫禹毅给这里安了全自动热水器嘛?”

宋一媛笑笑,“您就让我尽尽孝心吧。”

草莓去叶子,凉水放盐,草莓放进去泡十分钟,冲洗两次,宋一媛把洗好的草莓捞出来,端到老太太身旁,眨眨眼:“您可不能吃太多。”老太太点点头,笑眯眯的:“我不吃,你们吃。”

师母原本是不爱笑的人,这半年却越来越爱笑,笑起来给宋一媛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样没什么不好,师母身心健康,吃得下,睡得着,用她的方式缅怀着某个人。

老师,你看到了吗?

第五十七章 ...

宋一媛是铁定考上y大了, 研究生报名在九月份,现在三月中旬, 宋一媛原本以为自己又能美滋滋的刷剧看书睡觉睡到自然醒, 然后不紧不慢地和禹大毅推进造人计划。哪曾想才休息了两天, 古代文学的曾怜老师一个电话打来——

“一媛, 你要是没什么事做, 我这边有个改编《西厢记》的话剧本子,下学期要各高校公演, 你帮我做一做?”

宋一媛点头答应。

下午睡完午觉起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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