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养歪手册 第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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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兹勒伸手把她拦到了自己背后,一双眼凝向那处。

魔族可夜视,他当然看得一清二楚。那里跪着一个人,穿着白袍子,斗篷遮住了脸,纹丝不动,僵硬如尸骨,不知是死是活。

“在这里等我。我上前去看看,不要乱跑。”一手按住她肩膀,阿撒兹勒说完,就缓缓举步朝那人影而去。

远处黑黢黢的,借着手中魔石的光,只能依稀窥见一条影子。

如果是神廷的人,她现在私闯禁闭藏书室,定然是大罪。如果不想被整个神廷的人追杀,她只能先下手为强。可是她活了这么久还没杀过什么好人,而且还是个宗教的真信者,这有悖于她的道德观啊。

正纠结间,一束光芒忽然从大厅上方洒落。

不偏不倚,恰落在圆形小厅处,此时,阿撒兹勒和那人在明,唐尚站在阴影里,一条分割线正在脚前。

那是个跪坐着的男子,金色的发丝柔顺细腻。他一寸寸转过身来,每一个动作都好似被放慢了十倍,僵硬,冷滞,骨骼声啪啪作响。

他抬起脸,斗篷从金发上滑落。

唐叶惊得倒退了一步——这、这不是席恩吗?

这是席恩,可这又不是席恩。

诡异的黑色纹理爬满了他的右半边脸,一双眼珠子像是在血水里浸泡了一样,透着浓烈的深红。这漂亮慈悲的面容上仍挂着悲天悯人的神情,血迹斑斑的嘴角抿出一条诡异的弧线。

席恩看见来者,右手扣在胸前,从地上爬了起来,微低着头。

她被席恩教长古怪的模样吓到了。

席恩的视线越过阿撒兹勒,径直落在她脸上。

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被卡脖子似得,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阿撒兹勒面露鄙夷,看席恩像看见什么秽物一样,掩着鼻,冷嗤道,“我说魔界缝隙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原来竟是你在私下召唤!”

“你、你们、杀…”嗓子里迸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黑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流出,席恩歪着头,眉目慈悲和善,且保持着微笑的神情。

阿撒兹勒不再看他,带着唐欲离去,见唐叶还眼勾勾看着那人,厌恶道,“啧,你想待在这里陪这个死人?”

“可、可这人,好像是神廷的席恩教长。他受伤了!”

“他并非是受伤,一个痴心妄想的人罢了。”企图以人类的身躯承受恶魔的力量,只能换来这种下场,污秽之极。

第14章 罪恶的冠冕【一】

席恩的脸沉默在阴影里,如一只干涸的玫瑰。

“就让他一个人死在这里吗?”唐轻声问道。

“他快死了,”阿撒兹勒露出愉悦又鄙夷的表情,一只手里点燃幽幽的蓝色火苗,照亮周围怪影幢幢的书架和雕像,蓝色的火光在他冰冷的面容上映射出魔魅的色彩,“从不曾有人成功和魔魇融合,你现在动手,恐怕那秽魔之气会沾到你身上,不死不休。”

“只对人如此?”唐暗惊。

“不,即使是恶魔一族,亦非常抗拒这些污秽之物。魔魇在魔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罢,他捂鼻子的手似乎掩得更紧了,仿佛席恩是什么动物的粪便,根本不想靠近沾染。

唐心中微震,前几日见到席恩,她还曾被他英俊神圣的外表吸引,如今他只剩下这幅破败的身躯。

“你……你们……”席恩用沙哑的声音挣扎说道,右手无力抬起,似乎很想抓住他们的衣袍。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阿撒兹勒清澈冰凉的声音回荡在这幽暗的室内,“既然你选择了深渊,深渊也会吞噬你。啧,可怜的人类。”

那双被血浆泡过的眸子里划过不甘的神色,右手从胸口无力垂落,“将、将死之人,咳,代价,不……”

阿撒兹勒冷冷瞥了席恩一眼,便移开脚步。

唐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后面仍传来席恩剧烈痛苦的挣扎声。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纸张的气味,高大的木质书架没入黑暗中,夹子上堆满了皮面装订的书册,地上的盒子里散乱摆放着一箱箱的卷轴。唐点燃一盏蒙上了蜘蛛网灰尘的油灯,微弱的橘黄火焰在这偌大的黑暗空间中显得微不足道,她跟随灯光,在漆黑的天花板下狭窄的书柜通道间穿梭,一本本搜寻有关时空的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于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时空术能的历史资料汇编。然而,唯一能找到的有关资料,只有这单薄的羊皮卷。

阿撒兹勒随手拿起一本帝国史,靠在黑暗里慢慢翻着。恶魔夜间亦可视物,无须借助灯火。

见这只恶魔没有跟过来,唐小口呼出一口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混乱了,让她的脑子没办法保持清醒。

迫不及待翻开羊皮卷,心脏砰砰直跳,这本羊皮卷在她眼里比宝石还要闪耀昂贵。

然而翻开,她顿时大失所望。里面只简单介绍了时空术能的资料介绍,至于那些曾闪耀一时的时空术能大师,在他们的人名下均写着一行字:均殒。

这一切陨落的时间都可以追溯到近一千年前,一场不知名的战争爆发了,神魔都有参与。

在这场神魔战争之后,一切都化为了灰尘。当年煊赫一时的光明神廷迅速衰落,人间帝国世俗权利上升,魔法渐渐走向了落寞,骑士阶层大兴。当年人们都说那是最荣耀的魔法纪元,可现在,魔法成了稀有且罕见的东西。

当年时空术何其炫耀一时,怎么就忽然寥落的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几百年前就不知所踪,现在岂不是连骨灰都找不到了。

唐叶不由自主握紧了手,心中有股难言的酸涩感。她做梦想回到的家乡,辛辛苦苦混进神廷,这一切,竟然都换来了一场空。

什么都没有,正在黯然伤神之际,指尖一痛。

竟是羊皮纸上挂着的锋利饰品划破了她的手,血液一下子染上了羊皮纸。

一排字符赫然浮了出来。

她微微一愣,难道这必须要用血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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