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种大米 第12节(1 / 2)
柳三月直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能上去踹那老不死的两脚才好,只恨她初来乍到,伸展不开手脚,只能容她再得意一阵子。
葛队长一脸为难,柳家如今就只剩下李婶和二月了,李婶身子又不好,干不得活儿,只能靠二月一人,二月为了李婶,快三十了都没嫁人,生生熬成了老姑娘,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过得苦的很。
他是非常想关照一下柳家的,可是这陈家老太太在队里可是个刺头儿,脾气不好,成天闹事儿,偏人家三个儿子,大队干部里又有亲戚,很是不好惹,他轻易也是不想和这老太太对上的。
可柳家就全靠二月这点儿工分过活了,他实在狠不下心不给工分,这陈家老太太实在可恨,他们队里的人都淳朴的很,怎么就出了这么粒老鼠屎。
第26章
柳三月看了为难的葛队长一眼,又看向得意洋洋的陈老太太,冷笑一声,厉声道:“不记就不记吧,虽不知为什么这位大姐听到我的名字这么激动,但想来其中也是有什么渊源,也是我与这位大姐有缘,一会儿我把大姐送回来便马上回来干活儿,至于我今天的工分嘛,就记到这位大姐身上好了。”
“这不好吧。”葛队长劝道:“这工分关系到以后分粮,工分少了分的粮食就少,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葛队长认为柳三月打城里来,没过过苦日子,不懂工分的重要性,便好心的劝说。
柳三月不在意的笑笑,眉目一挑,格外嚣张的说道:“没关系,我不差那点儿吃的。”只差没直接说老子不差钱儿了,反正她有贝雷帽,还能断粮不成,她也是故意这么高调的,就是要让这些人认为她家底儿厚,这样她以后变出什么好东西也就不那么突兀了。
众人皆是一窒,原本在三个高学历中不起眼的柳三月突然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那时金钱的光芒,那是不缺吃不缺穿的光芒,大家的眼神终于对着柳三月炙热起来,这种有钱任性的不懂事小姑娘,他们最喜欢了。
柳三月自己都这么霸气了,被柳三月的霸气所震慑的葛队长还能说什么,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好吧。”心里却是好奇起柳三月的来路来,难道家里在京城有做官的,不应该啊,有做官的父母,怎么会舍得自己闺女来他们这穷乡僻壤吃苦。
不过有钱人的想法他们这些人也猜不透,葛队长甩了甩头,不再想了,管她呢,大不了以后态度好点儿就是了,不得罪就行。
陈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心有不甘,这些城里来的小姑娘小伙子就是好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不知道干粮辛苦,滥充脸大,且等着饿肚子吧。
心里骂了一通,犹是不解气,凭什么柳家那妮子这么不顶用,大家还都向着她,不禁嘀嘀咕咕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粮食那么多,有本事满大街洒去,在这儿充什么脸大,小姑娘家家只知道臭显摆,不要点儿脸。”
嘀咕是嘀咕,声音却是小到只有她身边的儿子儿媳能听见,反正柳三月是没听见,也没人搭理她。
葛队长在前头带路,陆淮抱着柳二月,柳三月跟在一旁小心翼翼盯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爬坡向柳二月家走去,也有大部分人没有动弹,在原地等着开会。
上台阶时,柳三月时不时提醒陆淮小心些,不措眼的盯着陆淮的双手,及至到了坡顶,柳三月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没那般紧张了。
陆淮眸光转了转,故作不经意的低声问道:“柳三月同志,你和这位大姐认识?”
柳三月心中一突,板着脸斩钉截铁道:“不认识。”
“哦~”陆淮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却也没再多问,不过他心里已经肯定,柳三月和他抱着的这位大姐绝对有什么渊源,应该是跟这位大姐晕倒有关,她似乎是叫了一声三月才晕倒的。
可是柳三月远在京城,怎么会和这南方的乡下大姐认识,真是古怪的很,而且看这情形,还不是普通的认识,不然柳三月也不会紧张成这样,甚至还让出了自己的工分。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柳三月在乎的,他以后也多照顾着些就是了。最好小姑娘把自己的工分全送出去,自己没了粮食,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以团结有爱为借口,光明正大养着她了。
葛队长引着大家来到曾经的柳家小土屋,招呼着:“就是这儿了,咱们进去吧。”
柳三月看着面前这熟悉的小院子,小土屋还是那座小土屋,篱笆院还是那个篱笆院,十年了,除了更加破旧外,竟是一丝未变。
不由得又红了眼眶,一想到马上就能再回到这间小土屋,她心中便激动不已,可又有些胆怯,矛盾的情绪交织错乱,倒叫她不知所措了。
只算一算,二月姐姐今年的年纪已是二十有五,怎么还住在这里,难道没有嫁人吗?这个年月,乡下的二十五的姑娘,孩子都满地跑了,不应该啊。
怀着满腹心思,大家一起簇拥着陆淮进了院子,葛队长和跟来的那几个队里的人谁都没有出声喊人,柳三月心里没底,试探问道:“这家家里没人吗?”
“有的,有的,二月她妈在家呢。”葛队长扭头回道。
柳三月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还好还好,都没事,却听葛队长又说道:“李婶子眼睛不大好,身子也不大好,很少出屋。”也是解释了他们为何没有喊人。
心中抽的一疼,柳三月攥紧双手,强作淡定,声音染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暗哑,“怎么会这样?没有去医院瞧瞧吗?”
葛队长叹了口气,“早些年日子苦啊,谁家都吃不饱饭。李婶的大闺女难产去了,一尸两命,没过几个月,小闺女也活活给饿没了,这事儿搁谁都受不了,李婶天天哭、日日哭,就把眼睛给哭坏了,身子也是从那时候垮的,这是心病,去医院也没用。”
柳三月再忍不住,眼眶中的泪吧嗒吧嗒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抹了把脸,哽咽喃喃:“真可怜。”
这些人见柳三月落泪,只当她一个小姑娘,心软善良,对她有了个好印象,倒是没有多想。
葛队长面色发愁,愁眉苦脸道:“谁说不是呢,可这年头,谁家都没有多好过,都难着呢,就是想帮衬一下,都没有法子。”
说着已走到了小屋门口,门没栓,葛队长直接推开了门,冲着里面喊道:“李婶,是我,我们进来了啊。”
“是队长吗?”屋里传来一道苍老晦暗的声音,紧接着似乎是从床上起身的悉悉索索声。
“是我,二月不舒服,我们送二月回来休息。”
“二月怎么了?”屋里的声音慌乱起来,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似乎是屋里之人撞到了哪里,葛队长赶紧跑了进去,慌忙问着:“李婶,你没事吧,磕到哪儿了?”
“我没事,二月呢?我的二月在哪儿?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李秀芬心急如焚,眼睛又看不清,下床时一不小心便磕到了床边的木箱子上,她也顾不上那许多,匆匆忙忙起身又要往外跑,却被已经进来的葛队长给搀住。
“李婶,您别急,二月没啥事,”一个队里,瞒是肯定瞒不住的,葛队长便干脆照实说道:“咱们队昨天不是来了几位知青同志嘛,其中一位女同志名字也叫柳三月,您说是不是巧的很,而且她年纪跟三月也是差不多大,二月瞧见了,一激动就晕过去了,一会儿就能醒来了。”
“什么?你说谁?三月?我的三月回来啦?”李秀芬攀着葛队长的手臂,腰佝偻着,费力抬头,仰望着葛队长,浑浊的双眼充满了期盼,布满皱纹的脸染上了光彩。
葛队长苦笑,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叫什么不好,非得都叫柳三月,真是愁死个人,这可叫他怎么说。
一咬牙,葛队长狠心道:“不是三月,是打京城过来的女知青,名字也叫柳三月,就是凑巧了。”
李秀芬怔愣,面上光彩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浑浊的双眼木木的,她松开了葛队长的手臂,失魂落魄喃喃:“我差点儿给忘了,我的三月十年前就没了,还是我和二月亲手在山上给她挖的坑呢,不会错的。”
葛队长苦涩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后头跟着的人,有那心肠软的,已是落了不少眼泪,其中泪流满面的柳三月倒也不觉突兀了,她真的好想,好想现在就扑过去,紧紧抱住李妈妈,唤一声妈妈,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就这样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林铭也掉了几滴眼泪,她凑在柳三月身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真是太可怜了。”
柳三月喃喃附和:“是啊,真是太可怜了。”
她真是恨死那个什么狗屁使者和他的领导了,为什么要把她放到十年以后的城里去,为什么不让她回到当时的柳家,这样捉弄人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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