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第10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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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要留下她,他有千万种办法,给她安置个大宅子,出行的时候避开东宫的人就行了。

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若是没了权势,她的美貌恐怕会遭到别人的贪念。那时候就算他有千百种手段,也无法施展出来。

女子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一改方才的惊恐和不知所措。她反而迎了上来,伸手抱住他。

柔软温暖的躯体叫他一愣,她甚美的云鬓蹭在他的脸颊上,清凉的香凝在他的鼻尖,宝馨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她暧昧又亲密的抱住他。

他远远的看起来如同青松,如今抱在怀中,已经如同一汪春水。

“回宫之后,我要王氏生不如死。”冯怀听见她银铃一样的嗓子,“她打了我两回,每一回都差点要我的命。要不是冯哥哥你,我恐怕早就成一捧灰了。她两回都没能叫我死,那么就要她死。”

她咬着牙,又嫣然一笑,“冯哥哥会帮我是不是?”

怀里的这个由惶惶不安的女子变成了个妖精。

他却爱极了这个妖精。

宫里有他想给她的一切,高高在上的地位,无以伦比的安全和富贵,还有他如何也不能给她的子嗣。

他不说话,手臂却鬼使神差的环了过来,娇小的身躯在他怀中。

“只要回去了,又有甚么是不可能的?”

宝馨埋首于他的衣襟里,“机会就这一次,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她娇媚又哀怨,话语敲在他心头上。他长长的叹息,就算后悔,也好过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拉着她下这万丈深渊。

王老爷子病了,他病的很重。他身子骨向来也不怎么硬朗,平常强撑着练几套从外头道观里头淘来的拳法,小病生生,大病没有。可这次,如同大厦倾倒,砖瓦支木,顷刻间,全部堆倒了下去。

太医们来了,各种珍贵精细的药流水似得往外开。金贵的药吊得了王老爷子的半口气,却吊不住他的命,过了小半月,这位国丈不行的消息还是送到了皇宫里。宣和帝自个都还苟延残喘,哪里顾得上这个泰山,派了太监过来看了两回就算了。

太子慈孝,亲自过来探望。

老人屋子里头死气沉沉,皇太子在王家人的簇拥里走进了病房,朱承治走进去,就察觉到铺面而来的死气。

朱承治下意识皱了皱眉,可还没等身边人瞧清楚,眉头又舒展开来。他走到王老爷子床边,王老爷子短短时间里,由个精神尚可的老头儿变成了形容枯槁行将就木的老人。

王崧见着朱承治来了,连忙凑在祖父耳边说了什么。王老爷子吃力的睁开眼,挣扎着伸出枯瘦的手臂。朱承治伸手握住,“外祖父,我来看你了。”

干枯的两只眼微阖,王老爷子嘴里长叹一声。

听得周边儿孙们心头狂跳,皇太子亲自过来探望,应该是大好事,老爷子一口气叹出去,惹的人讨厌了怎么办?

“外祖父,好好养病,别想其他。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呢。”朱承治握住他的手掌。

老爷子挣扎着叫周边人都下去,屋子里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殿下,娘娘做下的事,老朽给您赔不是了。”

朱承治脸上的笑和慈让,在这一刻全部卸了下来,露出下头的冰冷和仇视。

“老伯爷言重了,王娘娘是孤的嫡母,母亲要做甚么,做儿子的只有接着。”

他言语淡淡的,王老爷子却仔细听出里头机锋和化不开的恨意。

宫里的女儿,是他眼前长大的,没进宫之前聪慧可爱,谁知道做了皇后之后,越来越没有个人样,外头说皇后娘娘怎么怎么可怜,可他这个老父也知道女儿可怜之余又可恨。

“殿下,太子爷……”王老爷子艰难的喘了口气,“老朽算了半辈子的命,知道甚么叫做该来的躲不过。看在娘娘对殿下颇为偏护的面上,留她条命,给些许颜面。”

“王家的人,跋扈的,殿下要做甚么,老朽都不管。但只求留条命。”

他努力的把眼睁开条缝,面前的太子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嗓子眼里的一口气提上了嗓子眼,在老爷子快要忍不住晕过去之前,终于听到了太子嘴里说出的一声好。

王老爷子苟延残喘没有多久,得了太子这句承诺的当夜就去了。去的毫无声息,等到大清早上,丫鬟过来伺候洗漱,才发现人躺那儿嘴长得老大,鼻子里早就没了气儿。

国丈的葬礼是太子一手操办的,办的风风光光。人前人后的颜面都叫占到了。

王皇后哭完了亲爹的葬礼,又发愁起来。

照着规矩,外戚加恩受封的爵位不能传下去。王老爷子封了伯爷,儿孙们就连降级承爵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试着把这心事告诉太子,太子转头亲自到宣和帝面前请求给王家格外开恩典。宣和帝毫不留情的把太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渐渐的,王皇后知道皇帝是不打算给王家这个恩典了。也再也不提。

京城一过十月,雪纷纷扬扬的下个没停。处处银装素裹。

两顶暖轿由轿夫稳稳当当从胡同口抬进去,入了大门才小心翼翼停下来。

轿子落地,丫鬟伸手打起帘子。里头的娇人儿探出头来,她两手插入兔毛手套里,头上还戴个昭君套,她站稳了,转头去瞧另外一顶轿子。

冯怀出来,瞧她站在雪里,有些心疼,快步过去,持起她的手往屋子里走,“外头冷,你还不快些往屋子里头,站在外头吃风刀子作甚么!”

“我裹这一身呢,怕甚么。”宝馨哂笑,她看了一眼左右,“你说,太子甚么时候会来?”

这话问的奇怪,也很考验冯怀。

“该来的时候就来了,不过要小心掐着点了。早了晚了都不好。”冯怀说着又笑,两人进了屋子,他搀着她的胳膊,要她小心脚下。

“不过现在咱们应当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宝馨颔首,“冯哥哥说的对。”

冯怀仰首一笑,到了屋子里头,厚重的棉帘子把寒气隔绝在外,室内烧起了炕,还有上好的香炭,点起来暖意融融,都有些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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