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在你(1 / 2)
年柏彦点了一支烟。
烟丝静静蔓延,亦静静地油走,从修长的指缝间飘逸出来,洒脱自由。
他没吱声,只是看着纪东岩淡淡地笑了,像是应允。
纪东岩见他守口如瓶,也知道怎么着都问不出什么了,便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轻轻吐出,然后说,“既然你不想回精石,那么日后你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年柏彦笑得清浅,“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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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鹤城正式被判入狱。
罪名为故意杀人,本罪,一则以重物谋杀,导致叶玉致死,出于利益谋害他人;二则雇佣杀人,意图捏造意外事件谋害叶渊造成他人致死,毁灭证据、混淆警方视线、杀人灭口等罪行。
数罪并罚。
但源于他认罪态度良好,免于死刑,被判无期徒刑,如果在狱中表现良好的话,也有减刑的可能。而且叶鹤城放弃了上诉的打算,服从一审判决,这桩骇人的杀亲案件才得以平复。
媒体多有感叹,曾经风光一时的精石集团就以这种内讧告终,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缉毒中心。
素凯正在开会。
投影仪上,分析着今年上半年的犯罪数据。
“近年来吸毒案件与日俱增,今年上半年,扫毒行动同比增长37.6%,吸毒案件同比增长45%,藏毒、教唆他人吸毒同比增长25.8%。”
听到这个数据,素凯的眉心紧皱。
会议结束后,素凯回到了办公室,一名手下紧跟其后,在关好房门后,他报告道,“昨夜搜获的一批毒品,今早已证实是堕天使的货,但被我们拘留的人在押送过程中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素凯的眉心皱得更厉,刚一开完会就接到这样的消息,着实令人不悦。
手下也语气凝重,“他们……自杀了。”
“什么?”素凯拍案而起,“什么叫自杀了?他们都带着手铐怎么就自杀了?”最开始他料到会有情况发生,所以在路上做好了部署,就是怕出现有劫车杀人的现象发生,但万万没想到,毒贩会自杀。
“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下报告说,“两名已经无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身亡,还有一个正在抢救。”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素凯气得攥拳,如果这次的线索再断了,那么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查到堕天使这条线了。
“是的,咱们的人都在医院守着呢。”手下说,“在车上他们是将手铐作为工具来达到自杀的目的,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再次发生,咱们的人会24小时都守在医院。”
素凯点头。
心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纱卡现在的情况稳定,已经被押入狱,命兄弟们都紧盯着点儿,说不准纱卡身上还能挖出什么有利线索。”
“是,头儿!”
年柏彦依旧做着素叶的司机。
这一天,天有点阴沉,天际线的位置坠着铅云。
素叶下了车后被年柏彦叫住,他拿出伞递给她,要她一旦下了雨还需要出门时备用。素叶接过,又顺势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年柏彦便抿唇笑了,叮嘱她说,下了班披件外衣出来。
素叶窝心,点点头。
生活似乎恢复了从前的宁静。
自从年柏彦那晚喝醉被她说了一通后,他就再没提及离婚这两个字,这段时间,他虽然也喝酒,但也只是喝上一些,没有像那晚似的面露醉意。
只是,他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
素叶知道他心里压了很多事,但不管怎样,至少他对她如旧,这就够了。
送了素叶去公司后,年柏彦接到了素凯的电话。
那边第一句话就是:姐夫,有时间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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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选在了一处咖啡馆。
位于工体附近,都是上班的时间,所以人不多,由此环境也很是安静。
一楼禁烟,二楼是吸烟区,头顶为满是绿意的玻璃棚,很是惬意。两人选了二楼,只有他们两人一桌,等咖啡店的工作人员将咖啡和餐食都上齐了后,素凯开始大快朵颐。
年柏彦只点了一杯黑咖啡,见素凯吃得急,便笑道,“你早说你没吃饭,直接去餐厅多好。”
素凯摆摆手,等吃完了一口三明治后说,“我都习惯了,对付一口就得了。”
年柏彦笑着轻摇头,“你姐要是看见你这样,该心疼了。”
“这就是孤家寡人的待遇啊。”素凯哀叹,“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总算知道娶妻的好处了吧?”
年柏彦笑了笑,静静地等着他吃完后,才问,“你找我什么事?”
素凯将盘子推到了一边,擦了擦嘴,喝了口水后看向年柏彦,“是有关我姐姐的事。”
年柏彦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找过我爸妈,问我姐姐小时候的事了。”素凯开门见山。
年柏彦不动声色地放下咖啡杯,抬眼看着素凯时,波澜不动。
“听说对方找到了你。”素凯的目光炯炯有神。
年柏彦了然了,淡淡开口,“你今天找我,就是为这件事?”
“对。”素凯坐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知道我姐姐的事,既然你问了我爸妈,那么必然是接触到了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所以姐夫,我需要知道更多情况。”
“你想知道什么?”年柏彦轻描淡写地问。
素凯微微探身,盯着年柏彦的双眼,一字一句问,“对方是谁?”
年柏彦稳稳接住他的目光,平静回复,“我也在查。”
“至少,你知道的情况应该比我多。”素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年柏彦从他眼里能够看见希望的光亮,可他的面色依旧平稳,轻轻摇头,“对不起,我想我帮不了你。”
素凯怔楞,皱眉。
“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找上我,让我知道了有关你姐姐小时候的事,但对方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什么背景,我一概不知。”
素凯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清楚了我姐姐小时候的事,那么就应该很清楚,既然对方能说出这件事,那么一定就是跟当年案件有关的人,他有可能也是毒贩,这么重要的事,姐夫你一向聪明,不可能想不到吧?”
“你是在怪我没有马上报警?”年柏彦淡淡笑道。
“或许你不想报警,但你可以告诉我。”
年柏彦态度平和,“可惜,我真的一无所知,哪怕多知道一些,我都可以跟你说。”
素凯闻言,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看着年柏彦,那双眼光厉如鹰,他试图想从年柏彦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奈何,年柏彦的目光始终平静,像是繁星下的湖面,幽暗宁远,深邃得看不出心思的变化来。
良久后,素凯才开口,语气很轻,“我见过我姐被医生推进抢救室时候的样子,她的衣服上都是血,血红血红的,可脸是煞白的,白得就像是用来祭奠死人的扎纸人。”
年柏彦的眉心抽动一下,痛,就在平静中悄然蔓延了。
“我从来没见她那么安静过。”素凯的目光像是穿透空气看向很远的地方,一些回忆涌现上来,沾染了他的眉心,也变得沉重。
“她被抢救过来后,就拼命地哭,小小的身影就蜷缩在墙角,那一刻,我这个做弟弟的看了都心疼。后来我听说,姐姐是被毒贩给拐走的,那些毒贩就是利用小孩子来运毒贩毒,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将害我姐姐的人抓住!”
年柏彦敛眸,“所以,你成了一名优秀的缉毒警。”
“其实我一直都很自私,我痛恨毒贩,只源于他们伤害了我姐姐。”素凯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爆出,“这么多年,当年伤害我姐姐的那些人还没落网,所以,我一天都不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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