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忽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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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安静。

似乎只能听见月光在游移的声音。

年柏彦推门进了卧室后,不知怎的就放轻了步伐。

透过月光,床榻上躺着的是小小的身影,盖着被子,隐约中都缩成了一团。

年柏彦的眉头皱了一下,走到床前。

良久后落下一句,“起床穿好衣服,医生马上过来了。”

床上毫无回应,甚至连回应他的动作都没有。

女人的冷漠令年柏彦眉梢染上不悦,一股莫名之火灼烧了他的心口,火舌也窜上了他的瞳仁,他不耐道,“赶紧给我起来!”

他的解释是,他还不想这么便宜让她去死。

可素叶还是没反应。

被子下是一动不动的轮廓,月凉如水,有几缕光亮溅到了床榻上。年柏彦看着着月光觉得可疑,窗帘还是他刚刚进卧室换家居裤时的样子,没有拉上。

他是了解素叶的。

她睡眠不是很好,所以睡觉时肯定得把窗帘拉得紧紧的。这点跟年柏彦不同,年柏彦已经习惯了早起,有时候天刚蒙蒙亮就起了,窗帘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就是个修饰作用,失去了遮光的功能,但素叶搬过来同居后,他就命人重做了窗帘,选择的全都是遮光性能好的料子。

可今晚,窗外正是月明,窗帘大敞四开。

年柏彦的眸从窗帘落回到床上,素叶安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年柏彦眸光一震,一丝不详迅速盘旋,他伸手一把掀开被子,当看清被子下面的真实情况后双眉染上令人骇然的森凉。

他松手,被子被他刚刚的力量甩落在地。

两只枕头竖着摆放,似乎也在嘲弄着他的后知后觉。

年柏彦伫立在床头,额头上的青筋近乎爆出,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与绷紧的下巴形成了冰冷愤怒的弧线。

他的眼,也像是窗外如水的月光,愈发薄凉。

伸手,按下床头电话。

没一会儿,陈姐急匆匆地跑上二楼,紧张兮兮进了卧室,“先生?”

然后她误以为是素叶发生了什么事,马上解释,“医生马上就——”

“她什么走的?”年柏彦冰冷地打断了陈姐的话。

陈姐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第一反应还以为他是指刚刚那位小姐,可紧跟着年柏彦蓦地一声怒喝,近乎能将房顶给掀开了。

“素叶什么时候离开别墅的?”

陈姐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幕,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更吓得魂飞魄散,这、这怎么回事?

“先、先生,素小姐她真的回房间了啊……”陈姐都快哭了,赶忙解释,“我是亲眼看着她进卧室的,然后按照您的要求,在您没回房之前将卧室的门锁上了,她、她不可能不见了啊。”

这人怎么就好端端地消失了呢?

年柏彦相信陈姐没有撒谎,卧室的门的确是锁上的,他进门也是先开了锁。

情绪稍稍沉定了一下,锋利的眸光像是伽玛射线似的扫视了房间的角落,最后重新落回到窗台上。眸光陡然一厉,大步上前。

推开落地门,快步走到露台上。

陈姐看着心慌,也赶忙跟了上去,顺着年柏彦的目光往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一条浴巾被剪成了几条,然后拧成绳,一头系在露台的栏杆上,一头在茫茫的夜色中轻轻飘荡。

她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素小姐她、她怎么可能……”

从卧室到地面的草坪有小三层那么高,她那么个娇小的女人,怎么敢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

可年柏彦冷静了下来。

伸手将拧成绳子的浴巾扯上来,一摸还是湿的,他咬牙切齿,素叶你果然聪明,还知道把浴巾沾湿!

这条是吸水性极好的浴巾,浸了水,再剪成条,系在一起就十分结实。看这个长度最起码可以下到一半的高度,是他大意了,他忘了提醒陈姐,素叶是攀岩高手!

曾经素叶徒手攀上过办公楼,顺利溜进二楼,然后神奇般地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她也曾经利用树干的位置从二楼跳下来过,她还得意洋洋地跟他说,像他们这种攀岩高手会把任意的东西都能当成工具,完美地利用每一个落脚点达到目的。

年柏彦倏地攥紧了拳头,他竟忽略了这点!

“先生,素小姐她……应该走不远的,小岛也没有出路……”

“手机拿给我。”年柏彦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有着明显的暴雨来临之前的压抑。

陈姐赶紧进书房替他拿来了手机。

年柏彦手里攥着手机,微微眯眼,片刻拨通了一串号码,等对方接通后,他的嗓音涔凉,“乔伊,你的船开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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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静静地窝在船上的隐蔽角落,听见女人愉悦地说了句,“那就辛苦你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许是对船长说的话,然后就听到她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素叶屏住呼吸,等听见脚步声消失了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只觉得船速加快了,耳畔还是海浪的声音。

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她知道应该是已经在海中央了。

素叶不得不佩服那个女人的体力,被年柏彦一番云雨了后竟还有力气连夜赶路。但她也幸亏这么做,否则素叶还要等上一晚上。

就在他们两人双双回到楼上后,吐得稀里哗啦的素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两个是怎么上岛的?这个女人总要离开吧?那么,她离开时也是乘坐直升飞机?

就在迟疑的时候,她听见陈姐跟人通话,好像是什么修船之类的话。

素叶灵光一闪,大胆猜测这船的来历,而且看上去陈姐叮嘱那人还挺着急的,要什么尽快的话,所以她觉得,这船八成是那个女人的,因为貌似年柏彦只乘坐过直升机。

但不管怎样,她都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她在陈姐的注视下回了卧室,听见她在外面锁上了门。

她冷笑,一秒钟的时间都没耽误,就开始了逃跑计划。

其实刚开始她也没打算逃跑,只不过想去看看具体情况,如果能利用那条船最好,利用不上的话她也可以悄无声息地再攀回自己的卧室,反正落地窗里外都可以打开。

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当她看到了那艘船,意外地发现竟是一艘豪轮后差点对着苍天感恩戴德了。这么久了她反复观察小岛的情况,由刚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的绝望,她知道,没有交通工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小岛。

年柏彦不是傻子,就算她藏起来了,在没有交通工具的前提下他也不会慌张,他知道她逃不出去,除非跳海逃生。

可惜,她水性不好,更重要的是,在茫茫大海中逃生简直是自寻死路,没人会傻到利用这种自杀方式逃生。

她躲在黑暗之中,听到船工用熟练的英语打电话说,大约还需要十五分钟修好船,这电话也许是打给陈姐的,也许是打给年柏彦的,素叶不在乎,她只在乎听到的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十五分钟后船就可以开了。

那么,十五分钟足以让她藏好不被发现。

唯独这么一个机会,她绝不会错过。

就这样,素叶最终潜到了船上,钻进的位置看环境应该是储藏室,里面放了好多备用的淡水,她欣喜若狂,就算是在没有食物的前提下,光靠这些淡水她也能支撑体力了。

当然,素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旦那位小姐离开,年柏彦早晚还是得回卧室,发现她逃跑是早晚的事,那么,就很有可能让船掉头回去的可能。

素叶也就此做了应急方案。

如果船真的要掉头,她大不了在年柏彦找她的时候潜入船底,她不怎么会游泳,但憋气总会吧,在偷着上船之前她已经观察好了船型和可利用的工具,藏到年柏彦离开船上后应该没问题。

唯独她怕的就是年柏彦会想到船底。

是死是活就赌一把了。

船像是行使在陆地上的豪车,又快又稳,储藏室离甲板很近,所以整个过程中她听到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是如此地清晰。

夜晚的海像个熟睡的孩子,只是偶尔有浪花翻过。

素叶一个劲地叮嘱着自己要保持清醒。

但渐渐地,她的眼皮开始打架,越来越瞌睡。

她开始后悔没找个带窗子的地方藏好,一来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二来真的等到年柏彦上船找人时她就不用提前逃到甲板的位置。

储藏室,素叶倚着淡水桶,拼命打着哈欠。

她干脆蜷缩在了一起,下巴抵在膝盖上,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都拼命地掐自己,然后开始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船能开到哪儿她不知道,但总要靠岸的,靠岸就能见到人,见了人就能有路可走,不管怎么着她都能回到北京。

素叶在暗暗给自己打着气,看着透明桶里只泛起微微涟漪的淡水,打开,伸手捧了一把用力拍在脸上,清凉的水多少激活了她的清醒,驱散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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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没有父母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子女结婚生子。

可除了林要要的父母。

所以,当他们得知这一次是林要要主动向丁司承提出分手后,林父林母先是愣住,然后是林母的一声长叹。

像是轻松,又像是释怀。

以林母的话说就是,幸亏我女儿没嫁给丁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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