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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王翔重重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陈凡的肩膀,说:我们都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家里躺过的人是孟鑫吧?其实我试过,试过忘记那个人,掏心掏肺地对你,可是你却骗了我,我们吵架提分手,你连挽留都没有就选择放弃。陈凡,你老实告诉我,你有过难过的感觉吗?
陈凡顿时语塞:我我
没有痛,哪来的爱啊?王翔把手塞进口袋里,苦涩地笑了笑,说,毕竟我也是个骄傲的人
陈凡抬眼,一字一顿道:我爱
王翔没有接话,两人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陈凡最后一次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人,在一起这么久,王翔的眉宇之前,终于又带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不羁,仿佛那个荒唐又洒脱的人真的回来了。
王翔就这样站在陈凡面前,路灯的光罩在背后,显得既陌生又熟悉。
凝望了一阵,陈凡慢慢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背光中,只有一双眼睛带着若有似无的水渍,让他能够确定:或许,是有过情分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知道了陈凡终于放弃,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毫无挣扎的话。
王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片刻后,声音才滞后地从嗓子里吐出来,说:对不起
陈凡使劲抿了一下嘴唇,把头扭向一边,说: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王翔听完,眼眶一下就红了,他走近,狠狠地、特别拼命地抱了一下陈凡,说:祝你早日找到那个真正对你好的人
陈凡依旧死死攥着拳头,像个树桩一样立在原地没有动。
松开后王翔转身离开,刚踏出一步,陈凡就张口,哑着声音说道:今后今后就别再联系了
王翔停了一下,好半天,才默默说了一句:好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在嗓子里黏着,然后踱步走到孟鑫身边,看了一眼张呈昊,一声不吭地走了。张呈昊快走几步,追上去,两人渐渐消失在路灯下。
孟鑫走到陈凡身边,低声说:你没事吧。他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却很温柔。
陈凡低着头,一滴眼泪顺着眼眶滑落,落在脚边,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他一直保持着王翔离开的姿势,没有动。
孟鑫抬起胳膊,揉了揉陈凡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陈凡被委屈撞击的早就没了知觉,他想大声的哭,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堵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不哭,有什么好哭的背叛的人又不是我没出息的人才哭!
孟鑫松开陈凡,扶着他的肩膀,说:陈凡,是他劈腿,不是你的错,你听见了吗?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任何责任陈凡?
孟鑫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生怕陈凡听不进去。
陈凡默默吐槽:大哥,我是分手,不是聋子!
良久,他才缓缓张口:可是
他在心里把没有说完的话问自己: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那些离开的人,真的不是我的造成的?
如果我对他好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走?
如果我早一点带他回家,他会不会留下来?
如果我多注意他一点,他会变心吗?
是我的错!陈凡打断孟鑫,吼道,是我是我做的不够好!
孟鑫抓着陈凡肩膀的手,抖了一下,他看着陈凡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先背叛的人是他,不爱你的人走了,你更要对自己好一点。
这样的情景再熟悉不过。
孟鑫看着面前弱小、无助的陈凡,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没有知道他有对象,他不敢走近任何人。
少年时代的他敢肯定自己,接受那个人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他小心翼翼保护着那段感情,像个重新接触世界的孩子,以笨拙的方式走近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然后尽心尽力的爱着那个人。
可一切只换来背叛,现在,还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他曾经无数次地问自己、问老天、问命运,就像此刻陈凡: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孟鑫拉过陈凡,再次把这个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肯定地说:这不是你的错,背叛感情的是他不是你
陈凡慢慢抬起手,抓紧孟鑫的衣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含糊不清地说:为为什么我尽力了我想跟他走下去的我我爱他的
爱情,只在离开的时候,才倍加珍贵,配喊出口。
孟鑫拍着陈凡的肩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怕陈凡,别怕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被陈凡的哭声所掩盖。
茫茫人海,有多少无处诉说的情感?
如果恰好委屈、孤独、伤感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听懂心底的话,这大约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时光荏苒,感谢陪伴。
也感谢那些或哭、或笑、或漂泊、或动荡不安的岁月
离开的人,带走了软弱,却留下一个更加无坚不摧的自己,执着地信仰着那些值得被相信的事。
愿你一生和暖,不舍爱与自由
愿我历经风霜,始终温暖纯良
作者有话要说:愿你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高晓松
第26章
失恋的感觉是什么?
心里装着一块完整的奶油蛋糕,有个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块。
陈凡捂着自己少了一半的心,在家整整睡了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每次醒,都问自己一遍:有这么爱吗?
爱情有多少他不知道,不过伤心有多少他倒是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
又隔了两天,小梅终于来电话:凡哥,你再不回来,我就只剩尸体了!
嗯,路上好走。陈凡扔了手机,继续捂着头睡。
嗡嗡嗡
手机再次不要命地响起来,陈凡拿起来看了一眼,闷闷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传来小梅嚎叫的声音:凡哥!你到底休息够了没!身为领导,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我等小民的劳苦生活。
我休的是年假,挂了!陈凡说完又要挂电话。
别别别哥!叔!爸爸!!!我知道,以前逢年过节都靠你支摊子,可可明天晚上是平
安夜,这场硬仗没有你我们怎么打啊!指望那个大母鼠,客人会把我啃的渣都不剩的!
陈凡没有说话,为难地咬了下嘴唇,说:我要过圣诞节,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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