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3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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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几时了?”云莺撑着手肘从床榻上起身,抽气声响起,双腿酸软无力,她怀疑昨夜秦王是不是趁她睡着打了她一顿。

“已至午时,午膳已备下,主子起身便能用了。”凝玉扶着云莺起身。

她竟睡了一上午,“殿下几时离开的?”

“殿下辰时便离开了,吩咐了奴婢们不许吵醒主子。”说这话时凝玉带着笑意,“可见殿下疼主子。”

云莺揉了揉太阳穴,确实疼,她都要疼死了,殿下时常冷着脸,谁知到了夜里如狼似虎,她都有些怕了。

凝珠捧着烟霞色如意纹织金襦裙过来伺候她穿上衣裳,月落月影两个婢女会些拳脚功夫,一般都是外出时带着,平日里都是凝玉凝珠伺候的多。

可云莺也不晓得进了王府还能不能出去,王府规矩森严,应当不能随意外出。

坐到妆奁前,云莺瞧见菱花镜中的人,面容有些憔悴,睡了这样久眼底还是有青色,她偏了偏头,发觉脖颈上有暧昧的红痕,顿时脸蛋如烧着一般,被人瞧见多不好,如今四五月的天,又不能穿毛领,真发愁。

云莺时时刻刻记得,她如今是王府庶妃,不是风月女子,行为规矩间要得体,万万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只能抹了些香粉遮掩,脖颈间倒是好遮,可唇瓣破了皮,便是抹上口脂也遮不住,她有些恼,索性不遮了,左右今日也不必出门。

凝珠为她挽了芙蓉髻,如今她已是妇人,该换些打扮了。

梳妆完毕,正要传午膳时,秦王回来了,瞧见云莺意味深长道,“醒的还挺早。”

云莺垂下眼,屈了屈膝,“殿下比莺莺早。”

真是丢死人了,昨夜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晕倒,结果一转眼睡到晌午。

“那便用午膳,正好本王也饿了。”裴烬握住云莺的手腕,发觉她走路姿势不对,单手揽着她的腰肢,“看来莺莺得多喝些补气血的汤药,下次本王可不会再给莺莺求饶的机会。”

云莺闻言身子颤了颤,面上才消下去的绯红又布满了脸蛋,娇嗔道:“殿下莫要取笑莺莺。”

“哈哈哈。”裴烬朗声大笑,显然云莺这副娇俏模样大大的取悦到了他。

听到裴烬的笑声,方定抬头看了一眼,心想日后的差事好办了,可算是有个能让主子舒心的女子,云主子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到了膳厅,云莺一眼望过去,发觉满桌子膳食都是为她而准备,枸杞黄芪蒸鳝鱼、红枣莲藕蹄花汤、茯苓豆腐、木瓜雪蛤羹……这些都是补血益气之物,莫名有种殿下要将她养的白白胖胖,便于殿下“尽兴”的错觉。

第33章 . 第六更“你不想怀上本王的孩子?”……

云莺用木瓜雪蛤羹时,忽然想起一事,放下玉碗,用帕子擦拭了唇角,看向秦王,“殿下,您是不是忘了一事?”

裴烬不明所以,“何事?”

“您没赐下避子汤。”云莺微微咬着唇瓣,都这个时辰了,也不晓得喝了还有用没有。

钟鸣鼎食之家规矩严苛,一般而言正室未诞育嫡子前,妾室都是要用着汤药的,免得在嫡子出生之前生出个庶长子,于名声也有碍,除非正室久久不能有孕,才会允许妾室生下庶子。

义母说与其早早抢着生育子嗣,不如等主母诞育嫡子之后再行有孕,也不至于惹了主母的眼,令主母厌弃。

如今秦王还未娶王妃,她身为妾室,若是先行有孕,怕是不合规矩,也怕会妨碍殿下的名声,若是届时怀上了要她小产,还不如现下乖巧的喝汤药。

云莺自觉是为了殿下考虑,可裴烬听着这话,面容登时便黑了下去,放下玉著,语气不善的望着云莺,“你不想怀上本王的孩子?”

他可是在父皇母妃跟前立了军令状,一定会在今年让他们抱上孙儿,也只等云莺有喜,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请封她为王妃。

可如今云莺却说要喝避子汤,这分明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莺莺便如此厌恶他吗?旁的姬妾恨不得尽早生下他的孩子,莺莺却要抗拒,这让裴烬的表情如何能好看。

他这话一说出来,整个膳厅都冷了下来,如同被冰封住,云莺身后的凝玉登时将脊背挺直,大气不敢出,生怕惹了秦王不快,也默默地祈求主子快别说了。

云莺与他待了近一月,自然晓得他此番是生气了,连忙起身屈了屈膝,解释道:“殿下误会了,并非莺莺不想,莺莺只是听闻大户人家向来有这样的规矩,莺莺怕坏了规矩,殿下莫恼。”

她怎会不想,谁不晓得身为女子,在夫家有一儿半女才好傍身,云晴是正室她都是那样期盼的,况且她是妾室,只有诞育子嗣,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若不然迟早也会色衰爱弛,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才能长久的保住这条命。

她只是不想坏了规矩,被人议论她不懂事,身为妾室在王妃入府之前诞育子嗣。

“果真?”裴烬敛了敛眉,黑沉沉的眸子缓和了些。

云莺怯生生的瞧了他一眼,满眼诚恳,盈盈双眸还有些被秦王误会的委屈,娇声软语,“莺莺自然想为殿下诞育子嗣,只是怕王妃未入府,莺莺诞育庶出子女会连累殿下遭人议论,是莺莺不好,殿下莫要生气。”

方才和如春风和煦,只几句话的功夫就变天了,云莺心中忐忑,殿下的性子着实难以拿捏,她这般懂事,殿下不是该喜悦吗?怎的还恼了。

裴烬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怒气忽然散了,向她伸出手,“过来。”

云莺抿了抿唇瓣,挪动步子过去,将柔荑放入他的掌心,裴烬将人拉到身前,“你听谁说的破规矩?王府哪来这样的规矩,本王为何不晓得。”

说着,裴烬将视线转向凝玉,眸色微寒。

凝玉连忙扑腾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道:“殿下恕罪,奴婢不敢。”

云莺吓了一跳,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听着都疼,她连忙拽了拽秦王的手,“殿下,不是凝玉说的,莺莺是曾在话本子上瞧见。”

她连义母的名字也不敢说,谁知殿下会不会千里追杀,派人去扬州问罪义母,瞧他只是一眼,连话都没说,便让凝玉惊吓至此,可见殿下的名声有多吓人。

“话本子里的东西你也信,本王怎不知莺莺如此蠢笨?”裴烬揉捏着她的手,显然是不信的,必然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过什么。

云莺眨了眨眼,眸子含雾,楚楚可怜的模样,“是莺莺笨,日后一定改,殿下莫要生气。”

瞧见她这个模样,裴烬哪还能有气,放缓了嗓音,“王府里没这样的规矩,你不信可问问她。”

这里只有凝玉伺候,显然这个“她”是说凝玉,凝玉也十分上道,连忙点头,“殿下所言甚是,王府从未有这样的规矩。”

她哪敢说个“不”字,自然得顺着殿下的话说,若不然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实则还真有这样的规矩,除去后宫,连东宫也是有的,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后,东宫的姬妾也是服用了一年汤药,一年后太子妃无所出,这才停了姬妾们的汤药,由太子嫔生下大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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