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1 / 2)

加入书签

聂校尉哼笑了一声:连谁是背后指使之人都不清楚,又谈何伸张正义?我又何必冒着一家老小性命不保的风险,去成全公子你所谓的大义!

公子口口声声大义,又可曾想过我们的性命安危?

一番话说得许徽舟面红耳赤,又偏偏无法反驳。

聂校尉摆摆手道:夜深露重,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许徽舟沉默片刻,却没再像从前那样坚决游说,只站起身拱了拱手,随即走出去门。

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

京郊地势开阔,放眼望去,远方重叠的远山依稀可见,初秋时节的湛蓝夜空下,星子明亮可见。

许徽舟在月光下缓缓前行,遥望夜色,眉心轻轻皱起。

他出身清贵,十几年来和友人纵情山水,过的悠游自在,父亲让他去军中,也是为了历练他的心智,可谁知却撞上了这么一场阴谋。

这一夜他只觉得骇人听闻,可他未想到,如此荒诞的事情,竟然一步一步真的做成了。

论功该有半壁江山的萧家,就这么迅疾的倒下,沦落成人人痛骂的叛贼阶下囚

这么一想,的确是有双翻云覆雨的手,在背后一步步的操纵推动

也是他太过莽撞,太过青涩了

他并不埋怨聂校尉,反而在细细思量着此事。

这几个躲在后头准备放火的人,早就按捺不住,看到许徽舟走出去,终于松了口气。

先是点了手头的线香,悄悄伸入窗子,估摸着有了药效,才拿起手中的火折子和松脂,轻轻一点,悄然扔在木屋周遭。

木头本就是易燃品,火势先是吞没了一个角,随即趁着风,迅速吞噬。

这些人对视一眼,随即快速离开。

空气中本来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此刻却夹杂着烧灼的味道,许徽舟回头,只见方才还招待自己的木屋已快被火势吞没。

他顾不得许多,回头狂奔,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入。

浓烟滚滚,火焰气势嚣张,迅速吞没了他衣衫的一角,许徽舟顾不得,跌跌撞撞去寻离门口较近的聂校尉。

他身上有功夫,但此刻不知为何,几乎失去意识的躺在桌畔,周遭火焰滚滚,许徽舟被浓烟呛的直咳,推了推双眼迷离的聂校尉:校尉,咳咳,快起来,我们一道出去。

聂校尉本已失去神智,被许徽舟推了一把,双眸才缓缓回焦:许公子不必管我,只是只是内人和犬子还在内室

别说了许徽舟的嗓音低哑却坚决:我去救。

话音一落,他就迅速起身,跑向烈焰浓烈的内卧室。

隔着簇簇燃烧的火苗,只见素来清雅的许徽舟,衣袍凌乱,脸颊上满是黑污,眼眶却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聂校尉咬牙想要站起,却仍是四肢无力,如被抽空一般无助。

只是这烈焰中的画面,却深深烙印在他心上。

第64章 决定(1)

许徽舟顶着火焰跑到内室, 那女子正将孩子护在身前,趴俯在地上,看到许徽舟眼眸一亮道:贵人救救我的孩子

许徽舟接过孩子道:你随我一起走。

那女子没有闻线香, 身上还有残存的力气, 看了看室外熊熊燃烧的大火, 又看了看许徽舟坚毅的面色,咬咬牙站起来, 在许徽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去。

三人刚一走出来, 就听的身后木头在火焰的烧灼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正在燃烧的木梁在风中轰然倒塌。

夫君那女子大喊一声:夫君!

她晓得, 凭他夫君的本事, 断然不至于被火困住,但是喊到嗓子都沙哑了,却也没等到夫君救他。

他当时便已心焦, 觉得大事不妙,只想等着将孩子送出再寻, 谁料到一走出来,房子都塌了一半。

许徽舟眼眸红红的, 正阻着那女子,忽听后头有男子虚弱的声音响起:阿妩。

那女子猛然回头, 只见聂校尉正一身褴褛,捂着胸口从树丛中走出来, 显然是刚恢复体力。

许徽舟也是一惊道:你何时出来的?

那男子勉强扯起唇角:有人将我击晕,从房中扛到了树林里, 我还未看清他们的模样,那些人已经走了。

许徽舟皱眉道:嗯?这是为了救你?

救人还不救个明明白白,又是打晕又是小树林的, 行事也太过诡异了吧。

聂校尉凝望着在火中燃烧的木屋,似是下了决心般缓缓道:此处已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几个人到了附近村落废弃的小屋中。

此时的聂校尉再看许徽舟,已不是当初冷漠的拒人千里模样:许公子,我知道你是个赤诚之人,但此事远没你想的这般容易,实不相瞒,你不是第一个因此事找我的人。

若我所料没错,就连这次救我的人,也是为着此事,才不愿让我死。

许徽舟此时更是惊疑道:难道还有人知晓你身份?

聂校尉虽然在京郊,但隐形埋名行事低调,自己遇见他也是偶然,旁人就算想知道当年之事,又怎会如此巧合?

聂校尉苦笑一声,经此一事,他也彻底褪去了伪装,实话实话道:早就有人来过此地,想向我打听当年之事,只是我为了护着妻儿,都是装傻罢了,来的那些人,依着属下判断,大约都是少主派来的。

聂校尉知道萧家的亲信势力,那些人既然和严晶有关,背后之人八成是少主。

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和前尘往事勾连,也就矢口否认,只一味装傻罢了。

许徽舟轻轻挑眉。

他一向觉得萧棣被养在谢清辞处,日日在太学上课甚是不问这事,没曾想竟还在暗中默默图谋这盘大棋。

甚至还先自己一步找到了当年旧人,想必他对当年之事也知晓了七七八八,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才一直按兵不动。

想到此处,倒是对萧棣佩服了几分。

此时聂校少尉又道:许公子莫要灰心,属下经过此事也想明白了,既然我们已经被人盯上,那不管出不出面,都已没有安稳日子过。

聂校尉温情的眼眸扫过自己的妻子,道:你既然救了属下的家人,那属下也愿意全力配合您澄清此事,只希望公子有所图谋,制出个详细章程,莫要前功尽弃才好

还有,多留意燕家,他曾是萧将军的下属,诬陷属下等人得瘟疫的人,恰好是燕家的亲兵,后来处理此事的,也一直都是燕家人。

他当时执意不听从这些人诬陷萧家的安排,很快被人诊出瘟疫,并带去隔离关押,他头脑清晰据理力争,却没有任何人听他的倾诉,被关押后,几乎无人给他送餐食,冬天的军营滴水成冰,他连个薄被都不曾有,日复一日,饶是他身子骨强健,也经不住这般磋磨,后来他真的病得不轻,几乎连自己都相信已经得了绝症

只是后来侥幸逃出,才保了一条性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