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梦(1 / 2)
“又不是都呆半年,你们可以轮着来嘛,是我,我才呆半年。”在飞机上,张子凝无力地向苏缘解释着,这是徐知意的闺蜜,也是不能惹她生气的。
“你给周北遥说了吗?”
“说了。”
“他怎么说?”
“说随时可以派人来接我,还有——你在传奇的代言,我会让美工给你p很丑很丑!”
他们打闹着,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已经使人精疲力尽,一到酒店,苏缘就呼呼大睡。
八个小时的时差,周北遥并不能第一时间联系到苏缘,这让他莫名的焦虑与不安。
每天平均拍摄不超过五个小时,张子凝总是催着赶着在上午便结束工作,这是他出道以来演戏最认真的时段,他需要腾出时间去徐知意家楼下等她。
像个痴汉,没有了媒体的跟班,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一束花在门口等人,当他看见一个男人挽着徐知意的肩膀从她家出来时,犹如晴天霹雳,她的笑容竟然毫无遮掩地暴露给另一个男人看。
“你怎么又来了?”
“给你花……”
旁边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在他眼里,这是挑衅。徐知意朝这个外国男人说了什么,他亲昵地拍了她的肩离开。
“我不喜欢花。”
“那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搞事业。”
“可是你现在的事业已经很成功了不是吗?”
“嗯……”徐知意耸耸肩,“还好吧。”
“怎样才能让你对我有好感呢?”他最后一问,希望得到不含糊的回答。
“感情呢,很难说,我不讨厌你,可是你在我眼里就是小男孩,可以做朋友的小男孩。”徐知意现出了笑容,官方且令张子凝心碎的笑容。
“好,我懂了。”
他转身离开,为了不使自己在徐知意眼里如此脆弱可怜,他走得飞快,可到了剧组,他还是毫无精神的抱着酒,独自神伤。
“被拒绝了?”苏缘问。
“没有,只是甲方给我提出了修改意见,我得实施而已。”
“哦?什么意见?”
张子凝突然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我得改变,小鲜肉的人设我再也不要了!”
“啊?”苏缘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吧?”
“你要不要喝点酒?”
“我要是喝酒了,整个剧组都完了。”
张子凝迈着凌然的步伐离开,他又停下脚步,庄重地告诉苏缘,“缘姐,明天起我会让你看见不一样的我!”
没想到他说的不一样,就是在危险系数最高的戏份上不用替身,亲自上阵。
“谢谢知意,我会努力成长的。”
“我才谢谢你呢!”苏缘气得抓耳挠腮,“啊,你真是个大情种!这就是你摆脱小鲜肉的第一步嘛!”
张子凝一脸无所谓,“大丈夫就该这样。”
“所以呢,所以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摔得鼻青脸肿的去走红毯?”
“对,那才是硬汉。”张子凝皱紧了眉,“我去拍戏了。”
这部电影虽然是悬疑片,但大多有动作戏和危险的爆破戏份,张子凝走向他的替身们,说道:“你们先休息吧,我自己上。”
“可是太危险了。”
“那你们上不也很危险?”
这样善解人意的张子凝还从没见过,他穿上一层又一层的戏服,走路都成问题,还要全神贯注的说台词,苏缘在一旁又惊又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敬业的张子凝把拍摄时间挤得更短,陪同的工作人员每天有大量的休息时间。苏缘一般在中午和周北遥通话,显然他已经等不及了,“我明天派人接你?”“我给陈又希说说,让你早一点回来?”“我过两天过去看你?”
“哎呀,你别这么慌嘛,再过一个周,我就得回去了,外聘教师我还没正式辞退呢,正好张子凝给我放假。”
“一个周吗?”周北遥站在办公室望远方,他认为七天是比七年难熬的。
难熬也还有苏缘,无聊的拍摄,无聊的打发时间,俄罗斯街头还积着残雪,白色的建筑白色的天空,白色的一切,仿佛是天国,射得她两眼昏花,她在头晕目眩中想到一个人。
真像他们约定的一样,张一尘每个月准时会给苏缘汇款,偶尔会有简单的寒暄,张一尘把这当作对苏缘的歉意,而苏缘把这些钱存起来,不知道哪天漂泊在外的张一尘会有用处。
就只是如此想着,苏缘的心理有了细微的变化,她竟然紧张了,她将这种想法告诉徐知意,一向很酷的她回答,“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去啊,逃避是可耻的哦,你不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怎么知道它在想什么?”
“对啊,我在想什么呢?”她摸着自己有些加速的心口,发出了消息。张一尘对她的到来很吃惊,但他没办法去接她。
“我自己去。”她有那长长的一串地址,殊不知这路途这么折磨人,比长时间的飞行还让人难受,先是高铁,又是辗转去坐公车,紧接着还得和当地的叁轮车师傅说着互相听不懂的话,她看见人烟逐渐稀少,心里开始发怵,这里很美很偏,却又安静得难受。
“从这儿走上去,看见上面的红色指示牌,就到了。”
苏缘用翻译软件翻译出蹩脚的中文,她快要被颠簸吐了,周围白花花一片好苍茫,原来他守护的雪山就是这座巍峨的高不见顶的雪山。她准备在路边休息再上去,却听到那爽朗的声音,“缘缘!”
是幻觉吗?苏缘见他的第一眼竟有回到十几年前初见他的样貌,等他走近,她才真切的发现,张一尘变化了不少,更加健硕的身材,即使裹着厚厚的衣服也能隐约看见胳膊上的肌肉,长期的干燥,冰霜使皮肤粗燥却徒增几分男子气概,他开心地笑起来,两颊的酒窝又可爱的凹进去。
“这里很偏吧,辛苦你了,苏缘同志。”张一尘用他起了茧子的大掌拍苏缘的背,递给她一大罐茶,“这个,喝了不会这么头晕。”
“还是热的呢。”苏缘一边跟着他走,也在观察四周的景色,好白好白,真是梦幻,这应该是一个村庄,几家人零星的分散着,偶尔有小孩探出脑袋来看她。
“好漂亮。”
“我也觉得,空气好,人也好。”张一尘指了一间房屋,“欢迎到我家。”
“这是,你家?”
用破烂来形容又太夸张,但有一面纸糊的窗户看上去实在不美观,床,厨房,厕所,叁个地方组成了一个家。
“嗯,雪山就在头上,经常会雪崩,或者暴雪,所以这是个临时住所,我们的大本营离这儿有点距离。”
苏缘挑剔的本能被触发,她看哪里都不顺眼,并不嫌弃,而是不爽。
“缘,老师?你不会又要安排我了吧……”看见苏缘眼睛在扫射屋里的种种,张一尘猜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把扫把拿过来。”
“是!”
“床能不能铺一下?”
“是是是,没来得及。”
“窗户——”
“懂,您不用说,我立马去钉好!”
“没有冰箱的话,你怎么保存东西?”
“这儿常年积雪,难不成你不觉得冷啊?”
苏缘这才隐约感受到寒风吹进来,凉飕飕的。她把带来的大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些她带的特产,也有她亲手做的食物,“我在剧组做的,还是温的呢。”
“哇!”张一尘狼吞虎咽着,表情生动,“缘老师果然厉害。”
“你,你也别一来就劳动吧……”张一尘跟在苏缘身后,她已经开始操刀,要让这个冰冷的空间多些温度。
“叁个菜,够?”
“够!是吃的就行!”
“怎么跟狗似的……”苏缘瞥见他变圆的眼睛,悄悄吞口水的样子滑稽有有几分乖巧。
天色渐渐暗下来,张一尘挨着询问要下山的人,“又开始飘雪了,你走吗!”张一尘站在远处大声吼道。
“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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