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用嘴喂药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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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有着浓重的药味,三宝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上前。张峰说懂些药理,所以这药汁是他与那个张峰一同看着老大夫熬制的,在熬制出来后他们三人各自喝了一碗试毒。在确定一切没问题后,他才敢将解药端到这二人面前。

方才安王为陛下吸.出毒血时他看在眼里,所以这其中一碗药是给安王的。

“安王。”三宝轻声唤着,而那个盯着原启看的人良久才似是回神一般的应了一声,转过了头。

三宝低头不敢去看安王的眼睛,将手往上抬了抬说:“解药已经熬制出来了,您看……”

让奴喂陛下喝下去?

三宝公公的本意是,安王喝的时候,他在一旁也服侍着陛下喝下去。大夫说这解药是调制出来了,但是效果不能保证,所以……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不一步。

只是没想要,安王抬手接过了一碗药,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下去了。三宝嘴唇哆嗦了一下,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问问王爷:不烫吗?

而安远在喝下一碗后,竟然又端起了另一碗。这下,三宝急了。

“王、王爷!这碗是给陛下的!”

三宝着急抬头,但是在对上安远那双嗜血的眸子后,后面想说什么话都忘了。

那碗药被安王端在了手中,汤勺轻轻的搅着。安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在等这一碗药慢慢的变凉。

三宝着急,这解药早点喝下去早一点解毒啊!可是在看着安王脸上慢慢褪下去的灰色,仿佛明白了安王在想着什么。

这一刻,三宝是羞愧的。而安远,却并未与他多说什么。他舀起了一勺朝着原启的嘴边送去,可是到了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后他收回了勺子,将药吃进了自己的嘴中。随后,他又喝了一大口碗中的药汁。

安远低头,一手捏住原启的下颚,将其渡入了原启的嘴中。

三宝在安远的动作下,默默的退了出去。因为安王照顾陛下,比他还要用心。

如此,屋内暂时便剩下了这二人。看着即便喝了苦药汁也没有皱眉的原启,安远眼中的阴霾似是要凝成了水。

他的人,他用心呵护的人,怎么能被他人伤害呢?

不知道屋内的情况,屋外的时间也就变得煎熬。

吱呀,开门的声音响起。众人伸长了脖子,但是在看到走出来是安王而非陛下的时候,皆是耷拉下了脑袋,脸上神色都有些蔫蔫的。陛下恐怕不大好这个猜测,几乎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

而安王那难看的神色,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若是陛下没了,安王会怎么对待他们?他们不敢去想、不敢去猜,他们只能低着头减少存在感,期待着陛下没事。

他们没有去想安王会不会趁着陛下中毒而要了陛下的命,也许是昨日安王护着陛下离开的画面触动了他们,也许是今日陛下为安王挡箭的画面震撼了他们。

也许待回京那日,这些活着的大臣会对身边的人摇头说:谣言呐,不可信。陛下与安王,好着呢!

危机时愿意将生的机会留给对方的人,又怎么会是敌人呢?他们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帝与王之间不一样的关系呢?

身后的门被关上,浓重的药味也被隔绝。萦绕在安远周身的苦涩被寒风给吹散,可是寒风吹散不了安远内心的阴霾。

明明已是辰时,天仍然灰蒙蒙的。大片的雪花一直在落着,院子被侍卫们围的密不透风,至今院外的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除了安远与原启的心腹,进来了的人都不允许再出去。

众人心头的情绪与天空的颜色一样是灰的,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金色的阳光洒落。

安远的出现,让院中落针可闻。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此刻的安王更是气势强大的让他们呼吸困难。

刘青被按在地上,却在努力的想要往前爬。他想要爬过去的地方,显然是邢征尸体所在之处。他面上神色又哭又笑,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很狼狈,如他御马抵达岸边的身姿天差地别。

当邢征死后,所有人的死活好像都与他无关了。刘青只是执着的想要上前,想要过去再看那个人一眼。如果……如果可以,他想说一句对不住。他从来都只是利用,没有想过回复什么。

对不住……

可惜……他的忏悔那个人再也听不到了。

儿郎时期的相遇,困难时候的相伴。他有抱负,而他愿意助他实现。他永远都是那个对百姓慈善对朝廷效忠的大人,而他却包揽了所有阴暗的事。

他看着他娶妻生子毫无怨言,甚至最后了……还想着将他的妻儿送出城外。

刘青哽咽,却已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了。不值……不值啊。

按住刘青的侍卫猛然抬头,神色慌乱。而另一个正在想办法为刘青止血,可舌头已被咬断又有什么法子能止住血呢?

“王、王爷……刘大人自戕了。”

自戕了吗?

安远抬脚走下台阶,朝着刘青所在的地方走去。侍卫已经放开了刘青,刘青的手指却依然在执着的往前伸着。

那绣着金龙的鞋子踩在了刘青的那只手上,衣服也挡住了刘青的视野。刘青努力睁大眼睛,也看不到那个人了。他能看到的,只剩下了玉面阎王安远。

安远蹲下了身,勾唇着看刘青:

“后悔吗?”

后悔吗?刘青努力睁了睁眼睛,却已经无法思考了。

“你以为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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