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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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知寒:

为了准备翼装飞行,他们除了高空跳伞外,还要掌握低空定点跳伞。

很多人以为肯定是高空跳伞更危险,其实恰好相反,在现在的装备条件下,刨除挑战极限的那种六七千米的高度,其实三四千米的高空跳伞非常安全。

很多高空跳伞爱好者说他们并不会去坐过山车或者跳楼机,因为那太危险。

之前装心慌的邵影帝假装自己忘记开主伞,是齐晚给他手动开伞,其实就算没有齐晚问题也不太大。

高空跳伞的伞包都是同时装有主伞和备伞,如果主伞不顶用,那就备伞上,如果备伞也手滑打不开呢?

那也没问题,还有自动开伞器,当仪器检测到在已经设定好的高度位置时,如果跳伞者并没有减速,它会自动开启备用伞。

所以常规高空跳伞真的是非常安全的极限运动,甚至不那么极限。

但低空定点跳伞则恰恰相反,是一项绝对惊险的极限运动。

齐晚心里没底,高空跳伞都不利索的他哥能搞定低空定点跳伞吗。邵知寒说他废话多,直接导航定位到挽月桥。

挽月桥下是一片茂盛的草地,齐晚看着一马平川的地界一头雾水:好好的路不走,这怎么修个桥?

邵知寒一边从后备箱拿装备一边说:从前有条河,河上有座桥,后来河干了,就只剩下桥。

听前两句齐晚还以为要来个什么神话故事,结果就这,直男真完蛋。

齐晚又想,生日第二天就来这水干石枯的地方,是喜欢青草连天吗?邵知寒说因为市郊适合低空跳伞的地方数这最近。

低空定点跳伞一般会选摩天大楼、天线高塔、大桥水坝和悬崖溶洞这些地方来进行。

百来米的距离,意味在空中下降的时间很短,能用来修正偏差的时间更少。

所以跳伞员必须要有准确且熟练的操纵技术,不管是风向、风速,还是对伞的操纵,甚至连体重都要考虑在内。

两人把地形考查一遍心里有了底,齐晚站在桥顶帮邵知寒整理伞包,一直觉得这头盔太薄应该换个耐摔的。

邵知寒冷着脸:你再对我没信心点。

齐晚确实信心不大,邵知寒跳下去时他有种给战友送行的悲壮。直到邵知寒干净利落着地,稳稳当当落在预设靶位还连个屁股蹲都没摔时,齐晚才反应过来。

这是捂着心口连伞包都开不利索的人能干的事?

他急吼吼跟着跳下去,还没站稳就冲邵知寒喊:可真有你的!

装蒜好几天的邵影帝眼看要被兴师问罪,也不慌,心理素质跟脸皮一样结实,看着齐晚几步蹿到面前,长眉一挑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看齐晚要怎样发作。

齐晚一拍他肩膀:你进步怎么这么大!

邵知寒:?

他忍着心梗说:你知不知道太傻的玩意儿过年是要被杀了吃的。

齐晚:其实科学表明猪不傻的。

邵知寒:确实有比猪傻的。

齐晚不知道好好的聊什么过年杀猪,反正突飞猛进的他哥肯定不猪:不行,我也要进步!齐晚蹲下开始收拾伞包要再跳一次。

同一个地点再跳也跳不出花,邵知寒无奈问:带你换个地方?

不用,齐晚备好伞包昂首挺胸,像背好炸药包一样扬手一指,我要从第三根柱子开始跳。

邵知寒顺着一看,眼皮先开始跳。他们刚才是爬上桥体吊索最高处跳的,距地面八十米,对于优秀的低空跳伞选手在可接受范围内。

可齐晚指的那个地方,邵知寒目测满打满算也就五十米,邵知寒脑壳疼,是昨天晚上太用劲把孩子啃傻了?

据说低空跳伞最变态的记录是一位空军少校为了逃生距地面12米起跳,但这完全没有参考意义,不同的伞形,不同的气候,不同的体重,差一点都是生跟死的差别。

低空爱好者当中普遍公认的最低极限距离是四五十米,邵知寒提溜起齐晚耳朵:你就光朝着坟头进步是吧。

齐晚挣两下没挣开,他有点恼:你个高空开伞都不会开的人说要定点跳伞,我最后不也答应了?你就不能相信我?

邵知寒:我他妈

齐晚:你妈欺负我,你爸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邵知寒:

齐晚被揪的耳朵疼,他又不傻,才不硬碰硬。齐晚一吸溜鼻子,委屈巴巴抓住邵知寒手腕:哥,我说我要尝试的,那就是我心里有谱,你看之前哪次我金刚钻不是溜溜发光的,你信我啊。

像小狗扒拉着主人的腿讨吃的,邵知寒松开齐晚,凶巴巴一句:你等着。

他自认是非常尊重别人梦想的人,妥协才不是因为美人计。

邵知寒打开后备箱,拿出叠好的充气垫和充气泵:愣着干嘛,过来搭手。

齐晚大概能看出来是要干什么,还是有点愣地问:这是干嘛啊。

邵知寒:拯救失足少男。

齐晚呆住,他哥还是他哥,总有法治他。

充气垫完全撑开后高度近20厘米,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大,按照齐晚的控伞能力,瞄准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开伞过于完蛋,也不至于直接摔死。

虽然这么一搞挑战少了那么一些,但邵知寒护着他的这份心思齐晚不能不受着。他在气垫上打了个滚,还挺弹。

齐晚拽着邵知寒袖子问:哥,你后备箱为什么装气垫啊?你是哆啦A哥吗?说啊,说啊。

邵知寒扯着领子把齐晚提起来吓唬人说:打野战用的。然后一松手,又把人扔到垫子上。

齐晚眨眨眼,想起最近新学的词汇,他一个咕噜翻到草地上不好意思又好奇地问:你、你用过没。

邵知寒哼一声不理他。

调整好状态齐晚爬上他心仪的桥柱位置,用测距仪往下量了下,51.2米,比他之前跳过的最低高度又低了几米,但他觉得问题不大。

双脚踩在桥边栏杆上,身子稍稍倾一点,或者风速稍微大一点齐晚就会一头栽下去。

但他一点也不害怕,跳与不跳是他说了算,这种完完全全能够掌握自己生活的感觉让他满足。

也许所有美好的情感都需要代价,这种极致自由和满足的代价就是危险,所以齐晚虽然不害怕,但每一次他也会紧张,受伤也会疼。

但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这项危险的极限运动充满了安全感。

向上是蓝天,向下是接他的人。

齐晚微微展开双臂,像第一次飞行的小鸟扑棱了下翅膀。

他向前跳了下去。

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所有毛孔同时炸开,发软的酥麻感从脚尖一直窜到了头皮。

坠落的一瞬像有一只大手把心脏攥住,然后猛地向上提起。

这种又腿软又充满力量的感觉,太酷了。

低空跳伞和高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虽然高空刚出机舱时也是自由落体,但由于离地面实在太远,距离便失去了概念,只能感觉到无尽的下落。及至伞包打开,还可以有观赏景致的好心情。

但低空跳伞,完全就是跳楼的感觉。

一切体感都太清晰了,一瞬间地面就扑在眼前,如果操纵失误根本就没有丁点挽回的余地。

当起跳高度低到一定程度时,不光跳的人心跳加速,旁观也很吓人。

伞包完全打开需要时间,看上去仿佛伞刚打开人就已经落了地。

齐晚熟练地控制着伞绳,按照算好的风速和滑行距离冲向了靶位。

蓝色的气垫像绿色草海里接住他的一只小舟。

卟的一声,齐晚精准着落,气垫的缓冲让脚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舒服。

顺着惯性往前扑去,他没采取常用的侧滚姿态,反正滚下气垫也不疼。

齐晚没扑到地上,邵知寒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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