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1 / 2)
但人跑得再快也比不上雪倾,邵知寒拽着齐晚横向跑,朝着垂直雪崩的方向努力逃离。
雪崩通常只发生在一个方向,如果跑得够快,跑出最危险的范围,即使被埋也还有一线生机。
邵知寒拼命跑着,之前已经透支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脑袋眩晕恶心想吐,他咬破舌尖但速度还是不可避免地变慢,邵知寒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跑,你先走。邵知寒把齐晚推出两米之外。
齐晚难以置信地看着邵知寒,他没工夫再去想邵知寒到底是哪不舒服,但他知道邵知寒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而他也绝不可能一个人走。
齐晚扑到邵知寒面前紧紧抱着邵知寒胳膊撑着他一起跑。
他们已经逃出了核心危险区,他们一定会跑出去。
齐晚艰难地向前冲,邵知寒一边竭力跑目光也一边留意着身后,雪崩的危险不仅是被活埋,还可能
砰!
齐晚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扑倒在地上,邵知寒双臂撑在他身侧,闷哼一声。
齐晚睁圆了眼睛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他听见骨肉碎裂的声音。
一块几百斤的岩石从邵知寒后背滚落在地上,砸起的雪花糊满了齐晚的护目镜,世界变成了红色。
雪崩的声音逐渐远去,折断的松柏倒下一片,齐晚摘下护目镜双手颤抖,他不知道邵知寒身上还有哪里可以碰。
邵知寒身体紧绷青筋暴起,血从嘴角不断地往外涌。
小晚
看见齐晚安然无恙,邵知寒像被抽掉一块的积木,嘴角动了一下后轰然倒塌。
齐晚手足无措地爬起来抱着邵知寒,邵知寒躺在齐晚腿上尽量稳着声线交代:打林露卫星电话,飞机很快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齐晚哑着嗓子给林露打电话求救,林露立刻安排,飞机起飞再找到定位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邵知寒能撑到吗。
齐晚脱下冲锋棉衣裹在邵知寒身上,但邵知寒的手还是在一点点变冷。
齐晚的手指嘴唇都在颤抖,内心的恐惧像崩塌的积雪一样无可遏制。
小晚家里的花你替我照顾好。邵知寒声音虚弱。
齐晚眼眶发酸,心里疼得像被一万把冰锥反复刺透,邵知寒嘴角溢出的血怎么也抹不干净。
我不管。齐晚哽咽着说,你不会有事,你的花你自己养。
邵知寒攥着齐晚指尖,眼里满是温柔,他喘息着轻声说:如果花萎了,我会难过。
你别说了飞机马上就到了。齐晚几乎要忍不住眼眶里的泪,邵知寒,你不是要我许愿吗,我许你平安健康,许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邵知寒苍白的只剩下血迹的嘴角笑得更深,他断断续续说:小晚,遇见你这一辈子我没有遗憾过来。
齐晚难过地俯下身,牵着邵知寒的手环住自己肩颈。
冰凉的指尖像以往每一次那样捏了捏他的后颈皮,邵知寒在他耳边说出最后一句话:
齐小晚,我爱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去,刺骨的风割着身体,齐晚无知无觉。
他抓着邵知寒的手不松,这样邵知寒就还是抱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邵知寒的脉搏停了,齐晚的心也空了。
哥,你能听见吗。
我冷了,你抱抱我。
我求求你别睡了好不好,你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
我还没给你挑好小狗。
我还没有学会做好看的蛋糕给你。
我还有话没告诉你啊。
邵知寒,我喜欢你,我爱你
齐晚抱着邵知寒跪在雪地里,怀中没有温度的人是他心尖全部的温度,可他却留不住。
邵知寒的身体变得像冰雪一样,齐晚的身体也逐渐麻木。
齐晚。
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
齐晚眨一下酸痛的眼睛,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声音第二次响起。
小强?齐晚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系统的声音。
系统:你把衣服穿上,我检测到你生命体征在下降。
齐晚依旧抱着邵知寒没有动,他固执地说:飞机快到了,他要是觉得冷就走了,我得暖着他。
他已经没有心跳,就算送到医院也来不及了。系统不带情感地指出事实。
来的及。齐晚闭着眼喃喃,雪花都已经化成水顺着领口袖口渗进去。
系统叹口气,沉默几秒后说:其实,我有办法救他。
齐晚倏地坐直看着苍茫的四周焦急问:什么办法?
小强:他内脏出血身体能量消散太快不足以维持生命,只要给他足够的能量,你们就能等到救援队。
能量怎么给?齐晚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小强你是不是有办法,你快告诉我。
系统:你的身体在运动之国经过改造,机体能力比这里一般人要强很多,即使十年、二十年之后,各项运动你依然可以像现在一样无往不利。
齐晚认真捕捉着每一个字却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求求你,你让他醒过来。
系统:我可以把你的能量转移给他,但是你会
你转!我要怎么做,怎么配合你?齐晚紧紧抓着一线生机。
系统:你先听我说完,转移以后你会
齐晚又一次坚定打断:我不怕死!
谁说要死了!小强气得紧快速说道,转移之后你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你无法再一跃十米,无法再百步穿杨,无法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吊在峭壁上。
你最擅长最喜欢的事情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你
可我已经找到我最喜欢的人了。齐晚笑着说,小强,你快救醒他。你要我做什么任务我都可以。
又是几息沉默,小强哼一声:活着吧。
齐晚不知道小强要怎么转移能量,他握着邵知寒的手腕死死盯着那副强硬又温柔的面庞,生怕错过一点动静。
邵知寒浑身都很疼,后背像被岩石劈开,胸骨断裂穿过内脏,他知道自己命数已尽。
从小时候厌恶活着开始,他便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界,没曾想终于想好好活的时候却又不得不离开。
能遇见一只小家伙,能让他学会种花也闻见花香,邵知寒已经没有遗憾,他只是放不下齐晚。
他好不容易才照料好的小鸡蛋花,又要哭了。
四周的光影不断交替,邵知寒勉强张开眼,周围都是彩色的波浪和气泡,又一阵眩晕和颠倒,他竟然脚下一实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身上的痛感慢慢消失,周围的景象像沙画一样慢慢完整,变成邵知寒曾经熟悉的地方,他读过的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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