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hzc,dont误会(1 / 2)

加入书签

倾盆大雨洗去天地间的污垢,也加剧了贴在脸上的剑尖的清寒,晗□□爬起身,却叫半蹲下来的嚣厉按住,半匍匐在大雨里。

他仰首看他,怔怔地看着他被雨打湿的眉眼,看雨水从他扬起的唇角迅速地淌落,英俊依旧。

但怎么看怎么可怕。

嚣厉捏住他下颌,扬着笑的唇在动,晗色却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耳边雨声太大,只觉周遭太冷。

这种缥缈的感觉似乎维持了许久,又或许只是一瞬间,他恍惚听到识海里一句“第七次警告”,而后便栽入隔绝白昼的昏暗里。

倾盆大雨洗去两人间的尘沙,像是也把人的记忆洗掉了一样。

晗色闭上眼睛,陷在这雨里投降,直到尖锐的呼唤不停地响,不停地拉扯他脑子里维持不易的弦。

“晗色,晗色!”

昏暗中有人在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晗色脑袋昏沉,觉得着实太吵闹了,最后受不了地睁开眼:“别叫了……脑子要被叫炸了……”

那叫魂的人又是笑又是哭:“总算醒来了,你吓死我了!”

晗色费力地睁大眼睛,缓了半天视线才一点点清晰,第一眼便看到了床边的水阴。

“别乱动啊,你额头烫得吓人。”水阴伸手贴在他额上,“累吗?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晗色茫然地看着他,继而发懵地环顾四周,眼睛看到镶嵌在三面墙壁上的琳琅灵珠时觉得有些刺痛,这才恍惚意识到,此时所在,是嚣厉当初给他上药的洞窟。他这会正横在黑椒的窝里。

水阴紧张地伸手在他面前挥:“晗色,你别吓我,烧傻了吗?快说句话。”

“发生什么了?”晗色捉住他的手,头晕目眩,嗓音也沙哑,“水阴,我记得我跑出了鸣浮山,然后看到了嚣厉,然后……然后我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只是你现在正发烧。”水阴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渡入点灵力,却怎么也渡不进去,想来是某妖干的好事。

“自你走后已有月余。我原也以为你离开了,直到前几天才得知你被抓回来,我到处寻你不得,吓都要吓死了,山哥拗不过才冒着险带我来这儿。我也不知道你被带回来多久,只是看你这模样,估计有一阵子了。晗色,你感觉如何?”

晗色捂住了脑袋,里头嗡嗡作响,他将水阴的话翻来覆去地咀嚼,茫然而惊惶。

月余?可他只跑了五天,随后便在门口遇上嚣厉了。

“我被抓回来了……可我是怎么被抓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苦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动作一大,顿觉左肩有些细微的痒痛。

“也许、也许是嚣厉抹去了你的记忆。”水阴脸色发白,“你真的记不起来?还有,你离去时把那鲛人也带上了,那他的去向你记得吗?”

晗色甩了甩脑袋:“记得,我记得带他跑了出去,然后……”

他的脑海闪过转瞬即逝的几个记忆片段,想起了雨势浩大,那柄熟悉的寒冷灵剑指完他,继而指向了水晶球里的模糊小鲛人。

晗色猛然抬头,头发叫自己扯得乱蓬蓬的:“我记起来了,我在求他,求他放过余音!”

水阴擦了他鬓边的冷汗:“那嚣厉有放过他吗?”

晗色继续苦思冥想,只追忆片刻,喉中突然涌起猩甜,扭头哇的呕了一口血。

水阴如临大敌:“晗色!”

冷汗淌进眼里,晗色嘴上说着没事,抬手揉了揉眼,眼前血迹在氤氲的视线里极为刺目,一下子勾出了他断片的记忆。

当日雨极大,地上也有血渍,从嚣厉不详的剑尖滴落。他记得自己在求告,嚣厉终究还是收了剑,来到他面前拎起他,说:“我放过他,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便不追究。”

水阴手足无措地想替他做点什么,这时他手腕上泛起道手链似的光芒,水阴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吱一声就变成了一尾小蛇,正巧掉在了晗色手里,挂着他的指尖晕晕乎乎地摇晃。

晗色:“……”

恰此时,洞窟那面没有镶嵌半颗灵石的墙壁上出现一个黑色的阵形,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晗色心口跳得飞快,迅速地躺回窝里,还把小蛇塞进了袖中,刚塞完,脚步声便响在了空荡的洞窟里。

他紧紧闭着眼,全身绷得死紧,屏声敛气地听着那脚步声向这里靠近。

步伐停下了,衣物摩挲声轻悄,寒冷的气息逐渐袭到面上来,逼迫得晗色要窒息了。

一只手捏住了晗色的鼻子,手的主人冷淡的声音近在咫尺:“醒了就醒了,装睡没意思。”

晗色骤然喘不过气来,咳得几欲要断气,生理性的眼泪开闸般流出来,眼睛没睁明白,身体便叫冷冰冰的大妖怪捞起来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后背。

嚣厉贴着他耳畔:“醒全了吗?”

晗色边咳边往外退,有些本能的发怵,但还是梗着脖子喝道:“余音呢?”

刚问完,他人又被拎回去了,脸颊还叫他的铁手捏住:“昏睡了这么久,看来这回是醒全了。”

晗色抬起眼皮,猛然撞进嚣厉淡漠的眼神里,心头的大石反而放下了。他方才生怕看见这黑蛟顶着双嗜血似的眼睛,奇奇怪怪地冲人笑。这会一打照面,见他双眼漆黑,板着个别扭的批脸,一下子不怵了。

“托尊上大福,还吊着一口气。”因被捏脸,晗色说话吐字不清,抬手便去拍嚣厉捏着他脸的手,“能麻烦尊上别动手动脚么?”

嚣厉任由他拍,自顾自地抬起另一手,两手一起捏他消瘦了的小脸,以此将他的脸捏出个笑来,这才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身子一好,脾气便见长。”

晗色越发没法说清话,躺久了的身体气力不济,只能拿含着水渍的愤恨眼神瞪他:“余音呢?老子人在这,他呢?我又为什么躺了这么久,记忆还断片了?你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嚣厉把他捏过来:“你当日精疲力尽,灵脉岔气,淋了半天雨,一直昏沉到现在。至于记忆错乱,那是你自己烧糊涂了。”

说罢他话不停歇,低头威胁晗色:“至于那鲛人,你要是这么想念他,本座这就出鸣浮山去把那东西抓回来,炖一锅鱼汤。”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