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人 下(1 / 2)
作为一名工作狗,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除红白喜事外,风雨无阻地上班。
混乱的一日过去后,辛桐重新回归乏味的日常生活,兢兢业业坐办公室,偶尔和林昭昭插科打诨两句。
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入睡。
程易修人间蒸发般没了消息,仿佛那个温热的吻不过是一个随海浪涌来又褪去的梦。如一口浓郁的蒲公英巧克力融化在唇齿间,黏腻且温柔,梗在心脏最深处。
“辛桐,”季文然突然探出半个头,冲办公室外的助理招手,“进来一下。”
辛桐放下手中的活,推门走入。
他的办公室更暖了,热气烘烤着面颊,热腾腾地催人脱衣。
“程易修的话剧票。”季文然从桌上摸过一张票,递给辛桐。“他让我转交给你。”
“蛮快的,”她摩挲着票据表面,百感交集,“我还以为要等上半年。”
“我就不高兴去,纯粹卖老傅面子,”季文然自顾自抱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么好的剧本会被他糟蹋成什么样。”
辛桐将话剧票塞进口袋,“先去看看呗,兴许他这次来真的。”
“他其实很有天赋,可惜从来没用在正经地方,全被糟蹋了。”季文然插着口袋倚在办公桌前,穿着白棉袜,没穿鞋,“老傅那么护着他有个屁用,自己不争气。”
的确,傅云洲的过度保护近乎窒息,可同时也将他与所有可能发生的威胁彻底隔离。可以说程易修除去幼年跟着母亲的那七八年,其余的日子,顺风顺水,毫无挫折,导致他现在任性妄为,什么都玩游戏似的,不放心上。
辛桐调笑道:“等什么时候程易修火了,我也算和大明星见过面。”
“别想了,他到死也火不了。”季文然撇过头,浮现出一丝令人不解的失落。“你以为现在是十五还是十九世纪?这个时代几乎没人会欣赏话剧了,莎士比亚从坟里蹦出来都得被饿死。别说话剧、歌剧,我连拍照都得给那些没脑子的明星上三十八层滤镜,把她们的黄皮磨白,不然就会被粉丝没日没夜的骚扰……他们懂个屁的美!大脑发育的还没狒狒好就敢来跟我谈美不美。除了比石灰还白的脸和跟干瘪的身子还知道什么?”
他缓了口气,接着说,“现在要想火,只有买水军、艹人设。先把脸拉出来溜一圈,接着下角色定位,搞话题、买热搜……管他娘的,怎么戳G点怎么来。就程易修那个小屁孩儿的中二脾气,能被摆布才怪……不过说回来,他要是真那么做了,我只会更看不起他。”
季文然啰里八嗦地发泄完,轻轻啧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发觉自己又冲着助理甩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幸好她口风紧,不然传出去只会惹麻烦。
“那天要不要我去接你?”他对辛桐说,像是在为先前的失控表达歉意,“反正是连票,我们都坐在一起。”
“我们?”辛桐抬头看他。
“你,我,老傅,孟思远,晓鹿那丫头以及徐优白。”季文然解释。“都还算是熟人。”
辛桐点点头应了声嗯,随后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也是,我们会去的比较早,你们要梳妆打扮。”季文然说。“到时候我顺便把画给你。”
辛桐先是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去临杭的那个素描,他带走说要画油画的。
“麻烦了,”她微微躬身,鬓角的发垂落在柔软的面颊。
季文然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十指纠在一起,莫名其妙冒出这一句:“没事了就赶紧出去干活,别傻待在这里。”
临近门口,季文然又突然把辛桐喊住:“对了,萧晓鹿给你发了消息,你看见没?她电话都要把我手机打炸了。”
晓鹿?她找我做什么?辛桐想着,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翻看消息。
她工作时手机设定为静音,十有八九会错过消息。
萧晓鹿给辛桐发的信息很简单,大意是让她下班后别走,要拉她去逛街买衣服。
辛桐在手机上拒绝了又拒绝,可还是没受住萧晓鹿的软磨硬泡。
你说我能带谁去?优白见到沙发就坐,我试个衣服他都能靠着睡过去,萧晓鹿惨兮兮地对辛桐发消息,辛姐,你就可怜一下我这个长在男人堆里的软妹子嘛。
行吧,不就是买衣服嘛,她不买就是。
随萧晓鹿抵达商场,她绝口不提在傅常修宅子里的事,只蝴蝶似的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飞舞。辛桐跟在她身后,一下帮她选颜色,一下又被她推进试衣间。
“又不用你付钱,我出来时拿了傅云洲那个老狗逼的卡,”萧晓鹿嬉笑着将衣架上的罗裙往辛桐怀里扔。“我那么讲义气,他当然要花点钱来讨好我。”
辛桐搂着裙衫,对她笑了笑。“是傅云洲让你来补偿我的?”
信用卡又不是什么小零食,说拿走刷就拿走刷。摆明了是傅云洲借萧晓鹿对她服软。从他嘴里听一句对不起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只会暗搓搓地向你示好,拐着弯的表个态算是完事。
不同于上次,这回他们得先一直对外,再关起门解决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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