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暗恋 第40节(2 / 2)
这话下去,本来情绪失控有些癫狂的吴健强果然慢慢平稳了下来,挣扎着起了床,他盯着齐溪和顾衍,眼神里像是重新有了光:“律师,是真的吗?”
此情此景,面对一个人生的希望,齐溪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拒绝和否定的回答。
只是给出承诺和应答的重量又是那么大。
突然之间,齐溪也有些忐忑和迟疑。
“嗯,是真的。”
最终,是顾衍的声音结束了这让齐溪觉得尤为尴尬和漫长的安静。
这男人的表情沉静,给人一种信服又安心的力量,他用平稳的声音告诉吴健强:“我们会全力以赴。所以请你也不要放弃。”
顾衍的声音充满了笃定,带了律师这份职业的高光。他像是让人安心的锚,让船只能在茫茫大海上安稳地固定在应在的位置。
齐溪心里刚才的忐忑和惶恐逐渐褪去,对法律职业的信念和成为律师去保护弱势群体的责任感慢慢占据了思绪的上风。
她也同样镇定地朝吴健强吴康强点了点头:“我们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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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了解完当时工伤发生的大致情况,又进行了一些细节的沟通,齐溪和顾衍才告辞吴健强吴康强离开。
对于白天泼齐溪这件事,吴健强也进行了道歉,只是齐溪也知道,他的道歉也只是碍于自己攻击无辜女性而进行的,他内心深处,对律师这个群体恐怕仍然带了偏见和不信任,看顾衍和齐溪的眼神也还是带了点揣测和不安。
“要不是我说了可以帮他走流程申请我们所的法律援助名额,可以走免费代理,他恐怕就要认定我们是骗子把我们打出去了。”
齐溪舒了口气,然后她看了顾衍一眼:“不过你为什么会愿意去代理这个案子?因为……从目前现有的证据来看,这个案子恐怕很难赢。”齐溪坦白道,“其实我也很犹豫,不知道接这个案子是不是对的,虽然案情不复杂,但是难点在取证上,我很担心我做不好……”
这是齐溪的真话,因为这个案子对于当事人的意义而言太沉重了,她害怕失败以后难以面对当事人,也害怕当事人不稳定的情绪会对她的未来职业生涯或者口碑名声造成什么影响。
齐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顾衍好像就让她觉得这样的倾诉是安全无害的,她低着头,有些迷茫:“我这人是不是很差劲哎,总是想这些很自私的事情……”
“没有。这不是自私,只是正常人的顾虑。”顾衍的声音沉稳,“能想到保护好自己,本身也是律师的职业素养之一。”
齐溪抬头,她看顾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焦虑和迟疑,有些好奇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对这个案子比较有自信?”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顾衍抿唇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顾衍语气平和:“但我想,就和医生一样,很多病人确实是非常疑难的罕见病,手术的风险也非常大,很大可能病人就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很多重病的病人,常常会因此被医院拒收,因为没有哪个医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生怕手术失败后患者家属医闹,或者产生一些别的负面连锁反应,比如被怨恨被袭击。”
“但是对于患者来说,可能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顾衍说到这里,看向了齐溪的眼睛:“就像吴健强,他的案情简单但证据灭失厉害,输的概率太大了,又没有钱付律师费,外加情绪不稳定,此前还涉嫌多次攻击律师,恐怕是没有谁愿意接受他的委托免费代理的。”
“我们可能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明明是很大的决定,但顾衍的语气却很轻松,“很多有医德的医生,不仅医术高超,也非常有悲悯的慈悲心,才愿意去铤而走险接一些风险很大的病患,毕竟万一手术能成功呢?”
就是这样!
齐溪在接触这个案子最初,虽然理智上远离这案子才是明智,但内心总是让她继续去跟进,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内在驱动力,但如今听了顾衍的话,才觉得确实如此。
她没能形容出的内心感受,顾衍用更形象直白的举例表达了出来。
齐溪望着顾衍也笑起来:“我们做律师的,至少比做医生承受的压力小,因为我们就算官司输了,当事人至少不会失去生命,可医生手术失败的后果,可是人命。”
顾衍也点了点头:“虽然有自保意识很好,但如果做任何事情都被过度的风险意识绊住手脚,那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总不能为了避免结束,就避免一切开始吧?”
顾衍的话很朴实,完全没有华丽的辞藻,但齐溪却觉得听完以后内心整个坚定了起来,好像又充满了力量。
她一个人的时候尚且有点心里虚,如今有顾衍并肩作战,好像就像有人陪着看恐怖片一样,明明恐怖的剧情还是一样,但是恐怖的程度却大大下降了。
那就……试一试吧!
第三十六章 顾衍有点……恩……太快了……
既然决定接受吴健强的委托,齐溪和顾衍都没愣着,两个人报备顾雪涵获得同意后,第二天,就开始分头收集还可能遗漏的证据。
只是并不乐观。
因为工伤发生至今已经过了大半年,大部分证据早就损毁,外加本身吴健强工作的就是个小作坊,根本没有健全的人事制度和考勤打卡制度,工资单发放签批单也更都是没有。为了规避五险一金的用工成本,这家小作坊都是直接采用的现金形式付工资,连个转账记录都没有;员工邮箱、员工手册这类就更别说了。
顾衍试图去找吴健强以前的同事沟通,希望他们能够站出来提供证人证言,然而也是以失败收场——一来,在小作坊里工作的人员流动性很大,半年的时间,大部分已经换了新面孔,很多现在工作的员工根本不认识吴健强;而二来,即便原本留下的几个知晓吴健强工伤事故的老工友,也并不愿意去作证。
当然,对此齐溪也可以理解:“这些老工友都在这小作坊稳定工作好些年了,就靠这份收入养家糊口,如今经济也不景气,在这个小作坊至少早就习惯了工作内容,人都有惯性,就不想挪地方,他们也担心自己要提供证据了,自己饭碗就丢了。”
顾衍自然也是理解的,但如此一来,取证就陷入了死胡同。
下午时齐溪和顾衍都接到了顾雪涵别的案子的安排,因此也没能再分心想这个案子,而下班后,齐溪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赵依然找的新房子已经可以入住了,她已经先一步搬了进去,而齐溪也打算今晚搬家。
虽然顾雪涵也不知道为什么,近阶段明明白天都在所里待着,但一到晚上就要出差或者通宵加班,因此齐溪借住在她家里这么久,就没见她回家过一次,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等同于齐溪一个人雀占鸠巢了。
这个房子哪里都好,离顾衍还非常近,因此两个人除了白天上班,晚上也常常能见面,有时候是顾衍跑过来理直气壮的蹭饭,有时候则是顾衍带外卖回来一起吃,边吃还能边聊案子。
齐溪并不会因为一天要见到顾衍那么多时间而感觉到厌烦,相反,好像和顾衍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越不想离开。
只是大概最近顾衍和白月光修成正果了,顾衍偶尔来蹭饭的时候常常会接到自己女朋友的电话,而齐溪熬夜看案卷的时候,也常常发现顾衍半夜会去楼下,大部分时候齐溪能从窗口看到两人,顾衍会在深夜去小区门口接他的女朋友,然后一路护送回家。
每每这时候,齐溪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差。
她会一直一直盯着时间看,计算顾衍大概在对方家里待了多久,然后通过平均数值得出不负责任的结论——顾衍好像不太行。
按照齐溪的推测,他每次把人接回来送到家里,几乎……几乎没过多久就回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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