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9 狠中自有狠中手(1 / 2)
常飞在打电话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开始逐渐模糊,听他的声音更是有种忽远忽近的错觉。
大量的失血本身就容易导致人变得虚弱,加之刚刚为了逃脱虎口,我几乎是把吃奶劲都拼出去了,此刻危险解除,我浑身上下真的和虚脱没有任何区别。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张星宇挤出一抹苦笑:“好..好险。”
“是啊,真他妈的险,我玩了半辈子,头一回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张星宇也点点脑袋,但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和我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
不过此时我也没太多心思琢磨别的,咽了口唾沫问叶致远:“远仔,救援啥时候能到啊,我怕再耽搁一会儿,巡捕不来,那几个悍匪又掉头跑回来了。”
“已经打过电话了,相信很快就有巡捕过来,放心吧,那帮劫匪不傻,这种情况再回来,不是自投罗网嘛。”叶致远抻着脏兮兮的手掌抹擦一下自己额头,朝着我低声呢喃:“朗哥,今晚上我欠你们一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招呼我。”
“是啊小朗、小胖,不论前因后果,今天晚上我老常也欠你们一份大人情,今天要不是你俩的奋不顾身,明天估计全市人民得给我开追悼会。”常飞也不嫌水稻田里埋汰,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吸了吸鼻子,孱弱的枕在叶致远的肩膀头上苦笑:“常叔、远仔,你俩快别这么说,整的我特别内疚,那帮人要找的是我,要不是被我牵连,你俩也不可能跟着这么刺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常飞自嘲的摇了摇脑袋:“我活了快五十年,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枪击案,头一次被人拿枪威胁,呵呵..这伙人背后的雇主是有多盼望我死啊,羊城的不正之风确实应该好好的整治一下了。”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不多会儿整条路上停满了闪烁着红蓝警示灯的各式巡逻车,大批全副武装的防暴队员训练有素的朝我们的方向奔来。
昏暗的水稻田,立时间被几盏车载探照灯晃得如同白昼一般亮眼。
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夹克衫,吃的跟猪八戒他二姐夫有一拼的中年男人夹着莲花小碎步,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水稻田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朝着常飞敬了个礼,上气不接下气的吱声:“领导,我..”
“从我报警到现在为止,总共过去二十八分钟,而番禺区巡捕局距离此地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而化龙镇派出所距离此地更是不用十分钟。”常飞摸了摸脸上的泥污,上下打量几眼对面的中年胖子,摇摇脑袋道:“我严重怀疑你的工作能力。”
大胖子忙不得辩解:“不是这样的,常..”
“有什么事情,待会你和咱们一把亲自沟通吧,就这样..”常飞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现在,我们需要救护车,我的两个朋友为了掩护我身受重伤,你们的车把整条路堵的严严实实,救护车如何进来?如果耽误了他们的最佳治疗期,你艾叶一定要负全部责任。”
大胖子吓得打了个激灵,随即用和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速度回过身子吆喝:“您别着急,我保证完成任务,马上组织人将几位小同志背出去,小刘赶快喊几个人过来..”
常飞冷冰冰的搀起张星宇,再次摇摇脑袋:“有喊人的功夫,你完全可以亲自上手,我现在不止怀疑你的工作能力,还是怀疑你的工作热情,老艾啊,我对你真的失望透顶。”
叫老艾的中年胖子杵在原地懵圈一下,马上笨拙的蹲在我面前开口:“这位兄弟,来!我背你..”
没等我拒绝,叶致远已经搀着我,直接推搡到了他的后背上。
该说不说,这胖子虽说满身赘肉,不过趴在他背上真心挺舒服,颇有种坐人肉沙发的感觉。
不知道是警灯太过晃眼,还是我的意志力已经撑到了极限,趴上那胖子后背以后,我的眼皮就越来越睁不开,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随时有可能晕厥过去。
耳边传来常飞和我身子底下那个老艾断断续续的对话。
“老艾啊,我听说你是天娱集团郭海的远房表亲,是吗?”
“其实也算不上远亲,只能说稍微有点瓜葛罢了,不过您放心,我这个人向来帮理不帮亲,如果郭海以及天娱集团违法乱纪的话,我一定会..”
“那就连夜传唤一下郭江吧,今天晚上我亲眼目睹他和我的一位小朋友发生了纠纷,并且还扬言要杀他,不止是我,青云国际的王莽、国土资源的老李,水利局的老赵,还有诸多人证都可以证明,郭江绝对有杀人动机。”
“这恐怕有点不合适吧,天娱集团在荔湾区,我一个番禺区的过去传唤,容易引起同事之间不必要的误会,要不我待会给荔湾区的老吴去个电话..”
“我手机里难道没有老吴的号码吗?老艾啊老艾,你的思想觉悟真的存在重大的盲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论哪个区,你要记住你是头顶警徽的人民战士,不要惧怕任何歪风邪气,不过我现在真有点质疑你了。”常飞的声音娓娓传入我的耳中:“我和我的朋友是在番禺区发生的意外,郭江是此次事件嫌疑最大的,你又是郭家的远亲,呵呵呵,我似乎瞬间弄懂了很多。”
我身上的老艾闷声闷气的连连辩解:“领导,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起初我百思不得其解,羊城大小十一区,绑匪为什么单单要把我们掳到番禺,就在刚刚我突然明白了,或许这里有人给了劫匪们许下了什么承诺...”
常飞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很想打起精神听听他究竟又说了些什么,奈何眼皮实在不争气,没等完全走出那片水稻田,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费劲巴巴的昂起脑袋观望,结果发现张星宇半倚半躺的卧在我旁边的病床上,此时丫正跟只成精的大耗子似的“吧唧吧唧”吃着香蕉,听到我这边有动静,张星宇马上转过来脑袋。
见我来回打量他,张星宇笑盈盈的坐直身子发问:“醒了啊,感觉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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