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2 / 2)

加入书签

他使坏,不想交代。

寇翊用了一下午的功夫喝了一坛醋,那酸溜溜的老陈醋从他的心里往下流,流到胃里,再流到......

酸酸涨涨的,早有了蓬勃的势头,一激便一发不可收拾。

怎料奔涌的洪流被一颗光滑透亮屁都不懂的小石头给阻断了...

寇翊苦不堪言,忍着焦躁的火,压着声音问:贺大人?

贺呈抢先答道:我爹爹!

贺呈的父亲,太医署最高长官、二品医丞,单字为敛,当朝大将军贺匀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寇翊没办法只能用手点了点裴郁离的肩膀,道:你先安置客人,我...我无礼,稍晚再去拜访。

裴郁离忍着笑应了声好,拉起贺呈的手欲走。

寇翊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我许久未回天鲲了,明日小窦生辰,若贺大人无事,不知可愿同行。

他这样问,裴郁离当然知道缘由。

纵观整个大魏,杏林圣手不少,可真称得上佼佼者的也就顶尖上那几个人。贺医丞稳坐医丞之位时才二十出头,如今不过二十五六,便已成为太医署的主心骨。

太医署,大魏杏林奇才齐聚之地,而贺敛,是其中最顶尖的。称他一句术精岐黄不为过,称他一句枯骨生肉也称得。

这样一位出身尊贵又位高权重的奇才仍怀着医道仁心,得空便会游历各地,一来是救治穷苦百姓,二来也在游历中增长见闻,精益求精。

窦学医日日放在床头研读的那十余本医书中,有五六本都是出于贺敛之手。

若是能在生辰之日得着这样一位大人点拨,窦学医定是要高兴得跳起来。

难得寇翊自己火烧眉毛还能想到此处,裴郁离赶紧应了下来,道:贺医丞此行事宜应当都办妥了,我去邀邀看。

嗯,寇翊急不可耐地往前走,边道,范哥特地嘱咐,说邀上裴伯一起。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走进回廊,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范岳楼为了窦学医的生辰也算是绞尽脑汁,早提前两个月就遣人去往西南湿润山区,采摘了无数奇珍异草,又逮了许多不常见的蛇虫,甭管是认得的不认得的,总之都找回来,让窦学医自己把玩。

他先前在寇翊生辰时就棋差一招,原本寻了全大魏最好的技师打造了一把同垂天云一模一样的环首长刀,结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听说小裴在自家府上寻着一把圣上御赐给其父的刀,已经赠予了寇翊。

范岳楼深觉可惜,可时间又来不及,最后在窦学医的怂恿下赠了一本图文并茂的《春宵十八式》。

其内容实不实用不得而知,总之范岳楼是觉得自己威严扫地,为那一时脑热后悔了不知多少日子。

这回他信心满满,觉得窦学医一定喜欢他的礼物。

窦学医本就喜欢摆弄各种草木植物,有事没事拜拜神农祖师爷,总想发现一些寻常人不怎么知晓的草药。能入药的虫子也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甭管是没腿的还是长满腿的,他都想研究研究。

西南腹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草木和虫子。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因为窦学医一听说他挖了不知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连早饭都没吃完,筷子一撂便奔去了仓库,在里面呆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出来。

范岳楼按捺着洋洋得意的心思,站在主船甲板上晒太阳,晒着晒着便听属下来报,说是寇翊他们回来了。

隔壁船只的厨房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炒菜声,像极了市井的烟火气息。范岳楼屏退了左右,自己下了甲板,去到港口迎接。

其中不乏有记挂寇翊和裴郁离的原因,也有他从未见过裴松的原因,对于这位忠心为主的老管家,他有意表示尊重。

可远远的便见裴郁离一袭白衣立于行船甲板,左手牵了个几岁的孩童。

范岳楼神思一飞,表情中晕上了些柔情。他甚至没去想这孩子的身份,只是突然想到了曾几何时,他也这样牵过寇翊和窦旻的手,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正在想着,又见裴郁离对着这边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笑。

裴郁离笑起来是极好看的,范岳楼看着就觉心情舒畅,破天荒地也抬起手打招呼。

若是私下他定会展露笑颜,可这是在港口,他还须得保持帮主不苟言笑的威严,于是只是招了两下手便收了回去。

船只入港,寇翊掀开帘子,一露头便唤:范哥。

紧接着,两个陌生的面孔你让我我让你地自舱中而出,年长一些的自然就是裴松,年轻一些的却不知是谁。

寇翊给他介绍道:范哥,这是太医署的医丞贺大人。

贺敛谦谦君子,当即微微颔首,道:打扰了。

他原本也没想着到天鲲帮来凑什么热闹,实在是盛情难却,贺呈又对姓裴的小公子难舍难分,对他软磨硬泡。

好不容易才能带幼子出门一趟,贺敛不想扫了贺呈的兴,这才答应来此。

他心下却不好意思极了,来便来,还准备了几壶上好的梨花酿当做见面礼,果真是一点二品大员的架子都不摆。

范岳楼巴不得见着寇翊广交好友,当下手一挥,便将人请进了客船,又特地遣人去唤窦学医,告知他太医署的医丞大人来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窦学医耳朵上甚至还别着朵不知是什么的花,便风风火火地自仓库奔来。

确定吗?确定吗?!窦学医在衣摆上蹭着自己的双手,想要入舱却又紧张,立在客船外连声问守船的帮众,确定是医丞大人?是贺敛?贺兰天贺大人?

帮众哪里认识这样的京中大官,只能回答道:听说是的。

窦学医紧张得两腿直打颤,在客船外来来回回地徘徊,却始终不敢进去。

守船帮众指着他笑:小窦大夫,又不是见老丈人,你紧张个什么大劲儿啊?

窦学医将那帮众的手指拍下去,连声音都在抖:你懂个屁!那可是贺圣手!是只能在书上读到的人物!

帮众道:我瞧着也就二十几岁,哪有你说得那么邪乎?

人家二十岁就能统领太医署,你知道啥?窦学医原地乱窜,胡言乱语,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懂不懂?我要是能与他说上一句话,便是比你吃十年的饭都管用。

帮众也不明白自己吃饭跟那姓贺的大人说话有啥关系,反正那贺大人是了不起的人物就对了,他便掀开帘子对着窦学医道:得嘞得嘞那你赶紧进去,早日瞻仰瞻仰贺圣手的风采。

窦学医腿一软,赶紧伸手又将那帘子拽下来:别别别,让我准备一下!

窦学医在外面一个人兵荒马乱的同时,客船正厅内也是乱七八糟。

范岳楼与医丞大人聊天,寇翊与裴松聊天,裴郁离忙着带孩子。

贺敛人生地不熟,同范岳楼其实无甚好聊,一主一客都尽全力搭着对方的话,一个不想怠慢一个不想失礼。

范岳楼:贺医丞是第一次南下吗?

贺敛:是的。

范岳楼:早听闻贺大人君子之姿,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贺敛: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范岳楼拿起茶盏,稳重地笑了笑,道:贺大人喝茶。

贺敛也很和善地笑一笑:好喝好喝,多谢多谢。

范岳楼继续搜肠刮肚,企图找一些有意思的话题,却听贺敛突然道:请恕在下失礼,不知范将军这右腿,是否有过旧疾?

范岳楼一愣,心想这都能看出来?明明已经恢复如初了。

贺敛道:实在是失礼,但范将军长居海上,腿伤须得多上心留意,可否让在下看一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