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虚张声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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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祖涣像没事人一般,带着几个手下,一直将三人送出了城,还送了两匹马。

紫菱不会骑马,只好与荀灌共乘一骑,她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绚丽的舞衣,穿着一身利落的短衣,与荀灌一样女扮男装。

多了紫菱这个拖油瓶,速度自然慢了,但与一条性命相比,倒也算不了什么。

走到半道上,荀灌突然说道:“糟了,紫菱的卖身契忘了拿!”

紫菱脸色立刻一变,如果乐坊将她告到官衙,她就成逃奴了,被抓住会被活活打死。

方晨淡淡说道:“谁敢找你讨人?”

荀灌摇头道:“话虽如此,但终究失了道理。”

方晨嗤笑道:“什么叫道理?把女人当做货物卖来送去便是道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说着拍了拍马具上的大枪。如果是强秦、大汉、盛唐时代,他或许还顾忌一二,但在东晋这个混乱的时代,一个手握三千兵马的军主他都敢怼,官衙又算得了什么?

荀灌幽幽叹了口气,天底下卖身为奴的又岂止是女子?

紫菱顿时安心了不少,不禁投去感激的目光,除此之外,她觉得方晨非常另类,说白了,就是愤世嫉俗、叛经离道,偏偏又觉得有道理。

回想起昨晚,她为了完成祖涣的吩咐,对方晨极力诱惑,脸颊不禁有些发烫。再想起方晨几乎都按捺不住了,却又生生忍住,与她联手设局,揭穿了祖涣的圈套,不禁又钦佩无比,当然,也十分后怕。

万幸方晨说话算话,即使与得罪祖涣,也把她救了下来,如果跟了他,或许是个不错的归宿。

只可惜…

她望着前面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同样是女儿身,为何际遇却有天壤之别?

这个荀娘子应该出身将门,干练、自信,即使祖涣也要顾忌一二。她会不会很凶?

她又悄悄打量了一下方晨,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如果两人是情侣,她落在这个女人手中,命运又将如何?

方晨与荀灌丝毫没注意到紫菱的心思,离开南梁郡不久,路上便罕有人烟,两人不禁都提高了警惕。

他们选了一条相对较近的道路,先向西到颍州郡(阜阳),随后北上,经由陈郡至芦州,这一路东晋目前无力管控,原先的人口几乎都已随晋室南渡,现在被失去家园的流民所充斥,肯定是混乱不堪。

“吁——”

接近一处小树林时,荀灌突然勒住了马匹,方晨同样停下,只有紫菱不明所以,但很快也明白了。

“哇呀呀——”

随着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树林中冲出四五十号人,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手中拿着棍棒、石块,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紫菱见状吓得腿都软了,差点没跌落马下,死死捂住嘴巴,全身上下颤抖得像如筛糠一般。

“兴盛,看你的了。”

方晨点点头,摘下大枪拎在手里,催马上前几步,大枪往向一指道:“尔等意欲何为?还不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某枪下无情!”

话说完后,对面的人一个个满脸懵逼,呆愣片刻后,一个面相狰狞的高个子伸棒一指:“你这小白脸说的什么东西?俺们听不懂,也不想懂!识相的把马和两个小娘子留下,要不然,让你过不了今天!”

方晨双眼一眯,心想这家伙眼够毒啊,女扮男装一眼就看穿了。

他一提大枪,驱马便冲了过去,短短十几步,马速便提了起来,枪尖直指高个子的心窝。

“兄弟们,上啊!抢了这几匹马和两个小娘子…啊——”

高个子话未落音,便被洞穿了胸口;枪杆在巨大的惯性下弯起一个弧度,又猛然绷直,将对方弹飞出去。

其余人顿时吓得一蒙,这马提速太快了,他们堪堪将手里的武器举起,老大便领了饭盒。

但方晨可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大枪上下翻飞,将一个个“山匪”砸飞出去,顷刻间凿穿了对方阵型,到了两百步外停下,原地掉头后再次冲杀过来。

前番过程中,对方的木棒、石块几乎没发挥作用,不是方晨无懈可击,而是这帮人都吓得手脚发软、心胆俱裂,还怎么反击?

“跑啊——”

这些人也不傻,见遇到了硬茬子,当然不会赶着送人头,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顿时抱头鼠蹿。

方晨见状挂起大枪,摘下反曲弓,抽出一只雕翎箭搭在弦上,双臂一张、弯弓如满月,对着跑得最快的那个一松弦。

咻——

噗!

正中目标后心,这人立刻惨叫着滚倒在地。

“谁跑谁死!”

咻咻咻——

“啊——”

方晨射倒数人后,纵马飞驰着吼道。

扑通!

扑通!

“英雄饶命!”

这帮人立刻跪了一地。

方晨勒停大青马,板着脸吼道:“都给老子下来双手抱头蹲下!”

这伙人只好乖乖照做,一个个抱头蹲地、瑟瑟发抖。

方晨将大枪一横,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干这买卖多久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一个方脸汉子壮着胆子答道:“回,回英雄的话,俺们都是从北边逃过来的,胡人占了我们的家,见人就杀,还把人煮了吃,不管是我们这样的穷光蛋,还是有钱人、当官的,都死了好多好多,我们一路往南逃,逃到淮南后被聚到了一堆,可是既没吃的,也没地方住,饿死、病死了一大半,官衙根本顾不过来,我们见呆着只有死路一条,就找到这个地方,干起了没本的买卖。”

方晨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方脸男子见方晨语气温和下来,顿时松了口气,面色由惶恐变成悲切:“回英雄的话,我家在襄城,其他人面的在陈留、面的在高平、任城,家里什么都没了,阿翁、阿母、娘子,还有我一双儿女,呜呜——”

说到最后,这个汉子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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