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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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之中, 罪孽深重的人已经无可救药, 自是该死。只是那些不小心行差踏错且还没有铸成大错的人,若肯诚心悔悟,却还有一线生机。本座不过是为他们指一条生路而已,能否活下去,全凭他们自己。

道散则为气,聚则为神。这些侍卫只有感悟到自己的罪孽虔诚悔过,才能护住元神,不被妖气同化。

若是死性不改,散了一口先天之气,便会沦为朽木一颗。

楚寒衣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灵霄,许久之后终于是认输一样挪开了视线。

虽然早就知道,前辈已经与当初的那人大不一样,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无比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很想知道,灵霄那颗冷得仿佛千年不化的玄冰一样的心脏,究竟是被谁给捂得温暖了。

别看了,我父后已经走远了!突然,一张俊俏的脸挡住了楚寒衣的视线。

楚寒衣皱起眉头,神色不悦地盯着眼前的大雍朝天子。

从这几日的相处中,楚寒衣已经猜到了灵霄就是雍朝的男后,更是偷偷把记载着帝后起居注和宫闱野史的书籍找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他心头一直在滴血。

他想,他已经错过了灵霄两次了。

第一世,灵霄救了他,两人只有短短两天的交集,那人却大喇喇地住进了他的心脏里,每每想到他,便是钻心剜骨的疼。只是那时他修为低微,灵霄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光。

灵霄的第二世,他已成为清虚观的掌门,终日不是忙着修炼便是各处降妖除魔积攒功德,甚少入世,更是对人间的战争和皇权更迭没有半分兴趣。

所以他并不知道灵霄已经转世为人,成为了宰相府被舍弃的嫡公子,与废太子搅和到一处去了。

虽不清楚灵霄如今怎么又成了天界中人,但是这偶然的相逢于他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无限眷顾。

所以,他只想把握住这一次机会,不想出现第三次的遗憾。

只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太多,比如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后知后觉的云镜湖也看出来,楚寒衣对灵霄的感情不一般。

我警告你,你不许对我的父后有任何非分之想,父后他唯一爱的就是我的君父。云镜湖扬起下颌斜睨着楚寒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我,除了我们,父后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楚寒衣面无表情地盯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小皇帝,长腿往旁边一跨就绕了过去。

对于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争吵,他没有任何兴趣。

不过云镜湖有一句话还是戳到了楚寒衣的痛处,那就是前世的云曦和檀渊之间的爱情。

关于先帝和男后的爱情传奇,就算是久居深山的楚寒衣也耳闻不少。

比如这位皇帝以男后的模样大兴修建元帅庙,为了男后肃清三宫六院,就连宫中的侍女们也都遣散了,只留下太监伺候。

可笑他当初还以为玉清元帅庙中的神像与灵霄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是一个微妙的巧合罢了。

楚寒衣有些心酸地想着自己这几天几乎要翻烂了的那些杂谈野史,还有史官正笔的《圣武帝后起居注》。

就算是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前世的灵霄是真正拼尽全力去爱着那个男人。

他放弃丞相公子的荣华富贵,甘愿与废太子谪居荒城,又为了废太子挥戈执甲,披荆斩棘,最后被那人捧到了万人之上的尊荣权位,与皇帝共享万里江山。

就连大雍朝的礼法都为此更改,皇帝之下,男后为皇位第一继承人,云曦之后,才轮得到他们领养的云镜湖。

真是,让人不甘心。

还好,那个男人死了。而他,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够陪在前辈身边。

云镜湖见楚寒衣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大妙。

他的君父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呆着,眼前又有人觊觎他父后,简直岂有此理!

就算灵霄并未拿正眼看楚寒衣,他也要替君父铲除这个隐患。

走在前头的灵霄不必回头,都能猜中云镜湖的心思,不觉轻笑了一声,侧头看着趴在他肩头的檀渊:你养了个好儿子。

檀渊暗金色的眼眸掠过一抹冷意:那个楚寒衣......

灵霄看着他。

他的修为早就足够飞升天界了,不过一直在隐藏实力罢了。等他上去再慢慢理会。檀渊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尾巴。

届时,随便封个什么闲职,把他远远地调开也就是了。

三人一路无话地赶到了王帐主殿,就看到昏迷不醒的沈灵君躺在厚厚的地毯上,旁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云镜湖上前掐住了沈灵君的人中,将他唤醒了以后立刻追问:他们去哪里了?

沈灵君神色茫然地看着云镜湖,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云镜湖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飘荡荡地听不真切。

你们留下来照顾好他。灵霄看了一眼沈灵君,手中的树枝突然冒起一阵淡粉色的红光,随后竟然化为一片淡雾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飘去。

不等楚寒衣开口,灵霄的身影就消失在三人眼前。

楚寒衣刚刚迈步想要跟上去,就被云镜湖一把拽住胳膊。

父后让你留下,别去添乱,你没听见么?云镜湖似乎没有撒手的打算。

这厮当真是无孔不入地想要撬他君父的墙角啊!

楚寒衣眼神一冷,片刻后挣脱了云镜湖的手,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

云镜湖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着脸色痛苦的沈灵君:你怎么样了?

沈灵君深吸了口气,正要回答,目光却停在门口。

带着黄金面具的红裙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正透过面具眼睛位置的两个空洞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们。

即使是在黑暗中,少女的那双蓝绿异瞳也格外清亮,亮得就像是天空中干净的星子。

她的怀里抱着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琵琶,整个人安静得像是鬼魅。

你是无忧?云镜湖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沈灵君默默地将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你怎么知道?

看着云镜湖心虚地低头开始扣手指,他十分确定,自己在半个时辰以前和卿莲的谈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父后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云镜湖干笑一声,又立刻解释道,你看,这不就替你解围来了么?

危险,你们,赶快离开。门口的无忧用并不纯熟的中原话对几人提醒道,现在就走。

沈灵君的手背在身后,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情竟然有些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幼年时候没做完功课就被父亲叫去书房的心情一样。

无忧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几句话,又深深地看了沈灵君一样,转身就要离开。

无忧!见带着黄金面具的少女要走,沈灵君下意识地开口叫住了她。

无忧停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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