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轻狂太医(2 / 2)
她根本没有喝茶,又怕自己没中毒引得众人怀疑,所以躲在角落里偷偷饮下了毒!
我突然想了起来,“妾身记得,前些日子陈嫔头痛发作,太医给她开的方子里就有藜芦!”
我的话音尚未落,玉铭也想了起来,急忙回应,“正是!正是!陈嫔为了头痛快些好转,还让李太医加重了分量!”
“陈嫔,你还有何话可说?!”弘治犀利的眼神朝陈嫔扫去,好似三九天里最凛冽的寒风。连站在他身边的我,都觉得寒气逼人。
陈嫔用眼角幽幽地端详了我们一会,猛的尖笑一声,“毒就是嫔妾下的!”
我大为惊讶,以她一贯的反应不是应该抵死不认才对吗?
她为何一口把罪责全应了下来?若她抵死不认,倒能确认是她做的无疑,她这样坦率地承认,竟是让人觉得可怕!仿佛一座巨大的冰山只露出了一个小角,你无法预料水下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你为何要下毒?”玉铭虽只是个奴才,此时已愤怒地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她上前一把抓住陈嫔的胳膊,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娘娘对你这么好!”
“好?!”陈嫔的眼里滴下一大滴眼泪来,“她只是在利用我,把我当棋子罢了!我每天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她还嫌我做得不好!我失宠的这些日子,她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去求见她,她总是避而不见,这就是你嘴里的好吗?”
“陈嫔,您少胡说八道!”玉铭吓得把陈嫔往外一推,“你疯了!”
玉铭用的劲不小,陈嫔踉跄了几步,稳住了身子,她流着泪惨笑着:“我疯了?我疯了还不是你们这些人逼的!?”
她上前几步看着弘治,朝他福了福,“皇上,您宠我时就把我捧在手心里;你不要我时,绝情到半年都不来见我一面!我做错了什么?孔德音又不是我杀的,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怪到我的头上?!”
弘治的眸色越来越沉,眼中的杀气越来越重!
他有帝王的肚量,可以允许一个有才干的大臣言辞激烈、向他直谏,却绝不能允许一个连妻子都算不上的小妾在这里向他放肆!而且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禁忌!
“陈嫔!”我急忙喝道,“你中的毒太深,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忙叫了人来,要把她掺回去。
“别碰我!”她大叫着,用手指着我,“你顾千寻算什么东西?一个商贾的女儿,连做宫女都不配,也能侍奉圣驾?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陈嫔越说越激动,最后竟上手来掐我,“是你害的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弘治勃然大怒,叫人把陈嫔拉出去活活打死。可动手把我从陈嫔手里救出来的人,却是叶栖风!
我名义上的丈夫,还及不上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朋友!可是我根本来不及寒心,弘治不管自己对一个女人怎样,却容不得别的男人对她好,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那就是僭越!那就是有私情!
“我没事!”我慌忙推开叶栖风,连声说:“叶太医的身手真是矫健,皇上的命令刚下,你就过来救我了!”
我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勉强,更何况弘治?然而现在能补救的也只有如此了。我担心的是陈嫔,她今日所为绝不是她的主意!她定是被人挑唆利用了,若她被打死,又如何揪出幕后真凶?
然而不容我开口说话,就听弘治朝叶栖风恶声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叶栖风挺直了身板,正色回道:“微臣叶栖风!”
他的栖风二字是为春风致而取,所以在面对那个害死春风致的男人时,他绝不能输了气势!
“栖风?”弘治的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笑,“男子似乎很少用这样的名字。”
从面上看弘治是取笑他的名字太女气,在我听来,弘治是厌恨春风致,因而仇视与她有关联的一切,包括名字。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栖风背了一首李峙的《风》,纵使在帝王面前他也不能输了自己的傲气,“风有如此之能,臣能栖风,岂非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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