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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新的回答在嘴边绕了一圈,被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因为你。

但他不敢说,只含糊道:从进公司开始写的就是流行嘛,转型很困难的,所以就没想着要改了。

温故摩挲着手里那页纸:考不考虑写写国风?

盛知新刚开始没懂他的意思,琢磨了一下后明白了这是拐弯抹角夸他歌改得好呢。

一瞬间之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他目光中多了几分惊喜:我写的可以吗?

温故看着他一脸求表扬的暗示,夸奖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换成一句还可以,然后揪出几个小节略加改动,让转音和变调更自然。

但盛知新丝毫不觉得很遗憾,毕竟能从温故这儿得到一句可以,是过去的自己从未奢望过的。

要我帮忙吗?温故问,如果就你一个人的话,恐怕......

盛知新连忙回绝: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似乎觉得语气有些生硬,又补充道:温老师你信我啊,我肯定可以的。

似乎是刚刚的□□将困意驱散了,又或许是在做喜欢的事,让他现在不仅不困,而且脑袋转得相当快。虽然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了,但如果再给他那一首歌要他改也是可以改的。

温故见他眼中闪着狂热的光,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自己,微怔后又伸手揉了他的头:注意身体。

这句话里包含的温柔他自己并未注意到,却径直闯进了盛知新的心里,激起一片不小的浪花。

这人真的天然撩。

盛知新的心跳快了几拍,连忙默念不要对自己老师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念头,将目光投向别处。

身侧忽地响起咣地一声,将他从旖旎的氛围中拽了出来。几人纷纷侧目,看见艾新将那只碗打翻在地,闻灿愣在了他身边,面前的戏曲老师脸气得通红。

你狂什么?说你两句还听不得了是不是?原本慈眉善目的老人气得手都在抖,说不得是不是?要是你们这些明星都说不得,这戏还要不要演了?

艾新移开目光,一句话也不说。身边有人偷偷录像,他看见后伸手径直去抓人家的镜头。导演组有苦说不出,连忙上前调停。

盛知新动了动唇,却被温故捏着下巴将头转开:别看这些没用的,好好写你的歌。

他头被这么一转,恰巧看见不远处的巫桐正一脸严肃地继续接受动作指导的训练,手里拎着两杆枪,如同天神下凡浑身都写满了正义凛然。

似乎和昆曲的画风有些不搭。

盛知新出神地看着他的动作,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将手中的草稿纸拨到一边,拿起了一张新的。

怎么了?温故不明所以,要改?

我忽然有个想法,盛知新面上泛着红,眼中写满了惊喜,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把戏曲的唱词都串起来,搞个大的?

温故蹙眉:你这个想法不错,只是感觉......工作量有点大。

盛知新摇头:不大的,我可以。

不知这是他今天第几次说过的我可以,但温故却十分喜欢看他这种自信的样子。

他伸手取过一页草稿纸:我帮忙吧,你一个人写不完的。

盛知新的笔尖一滞:老师,我......

之前放你自己写是想看看你能写到什么程度,温故说,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这个新提议我很感兴趣。

他说完,声音中染上几分笑意:比个赛吗?小盛老师?

第52章 在下有一事相求

事实证明, 两个工作狂遇到一起后的能量是无穷的。

戏曲老师已经把动作简化了,对于这些门外汉,只保留了最基础的动作, 但效果依旧练的不是很好。

这期是综艺的收官篇,几乎每个人都想再努力一点,争取给广大观众朋友们留下个好印象。

可在几人被戏曲老师手里那杆戒尺折磨得痛不欲生时,那边改歌的两个人却频频爆发争执。

我觉得我的更好,盛知新犯了上学时的毛病, 一思考就愿意咬铅笔屁股,你能不能至少听一下再说,我写的就那么不堪入耳吗?

温故面无表情, 直接在盛知新手上一拍:什么破毛病还咬铅笔屁股,不怕铅中毒吗?你那个我看一眼就知道唱出来什么效果,怎么开始怀念给YOUNG写电音的过去了?

巫桐正皱着眉往嘴里灌咖啡,闻言抬起头, 面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半晌才转头问林子晋:不是,他俩......这是吵架了吗?

林子晋好不容易成为了第一个动作合格的人, 正半死不活地坐在一边打瞌睡:之前你看见的那俩人叫人设, 这会儿回归本职工作了人设不要了, 懂?

巫桐蹙眉:可是就算人设也......

林子晋不想和实心眼的人讲话,外套往脸上一盖, 原地补眠去了。

盛知新早把包袱丢在一边,内里那点小坏和叛逆露出了头:你多少也要听听别人的建议吧?一直这么独断可不太行,早知道就不和你一起写了......

温故冷笑,直接上手祸害他的头发:什么意思?对我不满啊?

当然不满。

盛知新看着自己被毙掉的飞机稿欲哭无泪。

他是知道温故会很严,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严。

刚开始还因为两人要合作而心中多了几分旖旎, 可在开工一会儿后这分旖旎烟消云散。他就像高中时那个被老师疯狂批评的差生,偏偏还不能对老师有半点怨言,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含着血泪继续提笔改,直到身边的人满意为止。

温故收掉了先前的温柔,一反常态地强硬起来,要求可谓是一个吹毛求疵。但盛知新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悲惨地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讨厌温故这种挑剔,反而还很喜欢,觉得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追求完美,这样精益求精,才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站在现在的高度,成为新生代音乐人的传奇。

这么想着,他心中又痒痒的,先前说好了要藏一辈子的小心思再度不甘寂寞地露出头。

盛知新叹了口气,刚要叼铅笔屁股,手上又挨了打。

你......

可能是高度集中的精力需要发泄,盛知新顿时瞪大眼睛,一脸受伤的模样:你训我就算了,咬铅笔也不行?

不行,温故的眼中带着笑意,声音却依旧冷淡,啃多了铅中毒,容易变笨。

他瞥了盛知新一眼,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本来也不聪明。

那你倒是别打我啊,盛知新小声嘀咕,打人算什么好汉。

之前我老家隔壁让小孩戒啃手就是这么戒的。

温故陈述事实似的,声音十分平淡:打是亲骂是爱,盛知新同学,不打不骂你才是放弃你,小时候老师没教过吗?

盛知新本来还要再张牙舞爪地小作怡情,听见了那句打是亲骂是爱后倏地收了神通,干巴巴地哦了一句,连忙低头看向草稿纸。

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真不怪他一个两个学生都定力不行,这要是对着直男说都保不准给人家掰弯了,何况自己这个天然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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