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不可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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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刀,从包里摸出车钥匙,倪嫣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上车。”

她抛出简短的命令,被周矜没有犹豫地接住。他甚至忘记告诉她,他也是开车过来的。

周矜拉开副驾的门,被倪嫣皱眉喊停:“坐后面去。”

车门被甩出沉闷的响,昭示着周矜的不满,但他本人还是乖乖坐到后排去了。车是倪嫣自己买的,很便宜也很小,他在后排有些伸展不开,蜷着腿低着头,表情恹恹。

倪嫣记得,他小时候就总是这么副样子,像病了,又像没睡醒,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太有存在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大概是十五岁喝下人生第一杯酒的夜晚。倪嫣无从得知,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第二天早晨周矜来找她时,那欲言又止和语无伦次,还有提到倪薇时的反应,倪嫣都太熟悉了。

她第一次和傅欣说起李成文时也是这样。

有些冷的秋天,周矜却出了很多汗。他拿手胡乱抹着,牙齿战颤颤磕出轻响,喃喃地问倪嫣,怎么办啊?倪嫣抓了抓头发,咬咬牙对周矜说,要不你报警。

她头次看到周矜那么失态。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胡乱踱步,声音已然失控:“我不能报警!不能报警你懂吗!”

倪嫣沉默。

她当然懂。不够亲的亲人,幸灾乐祸的外人,千篇一律的正义,茶余饭后的谈资,剖肚自证,你只吃了一碗粉。

周矜就是从那时开始变的,像条被打过的狗,看见人伸手就上去咬一口,不管那只手拿的是棍子还是食物。

而现在他就那样安静地蜷在后座,好像又变回小时候的样子。倪嫣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启动车子。

不是不心软的。从前也是因为愧疚和心软才忍他那么久,可是呢,又没有人对她心软。

车上先是漫过死水般的静,然后周矜说,你从前不是对我很好么。

为什么现在不了呢?为什么有了其他在乎的人呢?他这样想着,却不愿意问。

像在应付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倪嫣没什么情绪地回答他:“我可怜你。”

对……是这样。可怜他失去了母亲,可怜他被偷了母亲人生的女人强奸。她可怜他,还很愧疚,所以才一直那么忍让,周矜当然明白。

他想,他确实是个可怜虫。

那么,“你可以再可怜我一次吗?”

他眼角红透,目色却凛然,望着倪嫣比风更冷的背影,不知是求救还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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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啊(周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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