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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热热的呼吸仍然喷吐在皮肤上,林有乐不自在到了极点,别扭的伸长了脖子想躲开,齐瑾你再这样,我让你自己走了啊,恶不恶心,你太娘了!
不要自己走。齐瑾说着将学校制服下瘦瘦的腰楼得更紧,偷看林有乐一眼,眼里藏起来笑。
夏日的夜风暖烘烘。
路灯昏黄。
身后两道紧贴着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心脏跳动的时候仿佛有很浓烈的不真切感。
可没有人愿意醒来。
第31章 晋江独家发表
齐瑾趴床铺上,目不转睛的看林有乐从洗手间里出来。
细软的略长的黑发被毛巾擦得毛毛躁躁的,露出额头和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偏偏表情很淡,像个小孩儿在一本正经装大人。身上是蓝方块布料裁剪的中袖睡衣,有点偏大,款式中规中矩,应该是他妈妈做的。
齐瑾有听林有乐说他母亲在缝纫车工厂上过班。
这都是他上辈子没见过的乐乐。
穿大大的睡衣,露着白白的脚脖子,明明是乡下来的,但和人交谈说话丝毫不露怯,态度大大方方,不卑不亢。
只是更喜欢沉默。
安安静静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干净舒服。
齐瑾支起下巴。
他上辈子只来过501宿舍一次。
那时候的林有乐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开始疏离他了,为了不讨人嫌,他尽量减少去的次数,去了也不说太多话,但那天早上他心不在焉跟庄梓俞聊到快上课,也没看到林有乐人。
他装作无意的问起,庄梓俞才说林有乐请了病假,在宿舍休息半天。
生病了不去医务室,在宿舍睡觉?!
他跑下楼的时候都快飞起来了!
高一男生宿舍在哪一路问过去,又一口气跑上五楼推开门。
林有乐蜷缩着在被子里,整个人都还在不断的恶寒发抖,脸烧得红通通,额头的温度已经烫手。
他吓得不行,连人带被子一路抱去医务室。
挂了好几瓶盐水,那高烧才终于退下来。
悬着的心好歹放下,等回去已经是上午上课了。
通往宿舍的樱花小道没有任何人,他横抱着林有乐,林有乐安静的睡靠在他的肩上,脸颊温热,但已经不红了,白扑扑的,黑黑的睫毛长长低垂,好看得让人呼吸都不敢重一点点。
他知道乐乐不喜欢他、反感他,碍于他是庄梓俞的好朋友以及从小到大的礼貌,乐乐不会说出口。
可他不能仗着乐乐不会说,就厚着脸皮使劲纠缠。
他不想当一个让乐乐苦恼,让他不快乐的人。
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
这样的拥抱,哪怕是单方面,都不可能再有。
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
做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但不做,一定会后悔。
于是他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低头亲了林有乐嘴巴一下,然后触电似得离开那柔软的触感!他心跳如擂鼓,脸也烧起来,脚下虚浮,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做完坏事后的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要疯了。
那声音大得,简直像能吵醒昏睡中的人。
林有乐晒好换洗的衣物后,回来把脸盆放脸盆架上,又拿了擦脚布,把脚上的水擦干,爬上床。
睡那头去。
齐瑾从回忆中出来,立刻闭上眼装睡。
林有乐:
昨晚用行动跟齐瑾硬杠,心想既然不介意用头对着我脚,那就试试!结果齐瑾还真不要面子,就那样睡了一夜,今晚仍然是这样
想起齐瑾在天台和教室里那生病吃药后的可怜样子,林有乐有点心软了。
轻声嘀咕了句小病号,然后拿过枕头换到这边来。
齐瑾听到动静,睁开眼看,看到林有乐心软了,眼里藏起很深的笑!但看到林有乐要躺下来,又立刻小声提醒:乐乐,头发擦干睡。
林有乐皱眉,别那么叫我。
我能当着大家的面喊你老大了吗?
林有乐:
你就不能直接喊名字吗?林有乐起来打算下床铺去拿毛巾,但视线中已经递过来一块蓬松柔软的草绿色毛巾,看过去,对上齐瑾弯着眼讨好笑。
用这个擦!很快就干了!
林有乐沉默了两秒,接过来。
快熄灯的时候,最后洗漱完的宿舍长照例提醒:林有乐,明天你值日别忘了。
好。
齐瑾闻言立刻靠到林有乐耳边小声说:没关系老大,我帮你。
林有乐还在看物理,正在算计一道自由落体的位移和速度题,随手把齐瑾的脑袋推开,别凑那么近。
然后下笔写下两个答案。
齐瑾看了一眼,看物理课本翻在中间,都已经自学完一半儿了。
这速度
不亏是他聪明的小学霸!
但这高一才开学,看那么快多没意思,齐瑾抬眼,看林有乐低垂着的睫毛又长又疏,遮不住乌黑黑的眼睛,他闲不住的问:作业有我好看吗?
林有乐头也不抬,又做一道题,看你能加分吗。
能啊!齐瑾兴起,看着他说:你看着我心情能加分!他们都说我长得帅,养眼,看一看心情就变好了!
林有乐:
老大你快看我看我看我。
陈君成是林有乐的下铺。
他是外校考进来的,在之前不认识齐瑾。
但这些天关于齐瑾的传闻也没少听,这会儿听着头顶上的嘀嘀咕咕,只感觉才建立起来的认知在疯狂崩塌!
为什么那个据说在球场上挥斥方遒,学习上独领风骚,私底下高冷的拒绝掉一堆女生告白的被封为南泽校草加男神的家伙
正在对一个男生发嗲?!
他哆嗦了下,一定是错觉错觉,忙摇摇头继续记英语单词。
学校十点熄灯。
宿管阿姨检查过后,宿舍里又亮起各种小台灯。
大家都是睡不着在预习第二天的课。
齐瑾却是书也不看手机也不玩,就想找林有乐说话。
林有乐闭着眼不理他,本来是想叫齐瑾闭嘴的,转念想这家伙白长个儿其实就是个小可怜,于是忍住了,慢慢的、就在那有点低但很好听的声线里,迷迷糊糊的睡着。
梦里白茫茫,像是下了一场雪。
却又不冷。
林有乐狐疑的四处找出口,很快发现这样的雪白没有边际,根本看不到头。
那种认知带来的孤寂感很可怕,仿佛天底下就剩下自己,就自己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他大喊有没有人,声音却被没收。
无法呼救,没有回应,不存在获救,前后左右都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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