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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季王很是意外,她没想到一个微乎其微的戏子竟然与这么大的人物联系上了。

军械按的贼首名为施锭,勇猛有余,但智谋不多,盗窃军械这么大一件事,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谁在帮他?季王赶紧问道:是太子?

不是太子,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亲自出面。

这个人难道是凌华?季王问。

是。徐江菡沉着脸色点下了头:就是她。

季王震惊了:军械失窃那么大的一个案子,凌华是背后主谋,那她的手段应当是令人生畏啊,为何为何我完全看不出来?一个操纵这么大一局棋的人,也应当是锐利锋芒的人呐,可自己眼中的凌华完全不是这样的,她完完全全是一个戏子该有的模样。

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从前擅谋,而今擅于隐藏。我们找了她很久,有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是被她逃脱。这一次还是多亏了王爷呢。而现在是收线的关键时刻,凌华很危险,我不敢再把你放在她的眼前。被逼急了,她会现出她的原型的。徐江菡认真地道。

但话又说回来。王妃继续道:凌华姑娘是真心喜欢王爷的,我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得出来。若非她的深情,我是万万不敢下这一步棋的。

原先徐江菡只告诉了季王凌华是一颗棋子,要带她入京,其实这话包含了一些欺瞒,她没把全部的真相告诉季王,怕她心里有了负担,就达不成最好的效果了。

说到底,自己也将王爷利用了一遍。

看出王妃眼底的晦涩,季王伸手抚了抚徐江菡的鬓发,温声道:那些都是小事,阿菡不必在意。

季王觉得自己在这样一件事情上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件事了,心中已然是高兴至极。

快说说你们今日打算怎么办?这是季王现下最为关心的问题。凌华那般厉害的人物,不用想都知道她有多难对付,若是再被她逃脱,再次消失于茫茫人海,再要抓她,简直难于上登天了。

我是没什么法子。徐江菡诚实地道,她虽然懂谋划,但不擅武。凌华有一身好武艺,这也是她每每能逃脱的资本,这一点上,徐江菡是真真头疼。

可有一个人对此事、此人的关心程度远远超过了她,那个人就是李誉名。施锭最后的挣扎点燃了军械库里的炸、药,在李誉名的眼前炸伤了夏霖熙的双耳,这一切也是凌华在背后的安排。

誉名同凌华,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有法子收拾凌华。

第47章 赌注

誉名同凌华又有何纠葛?王妃快说与我听听。一问就问出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季王好奇极了,晃着王妃的手臂缠着她说。

徐江菡早就做好了将这一切告诉季王的打算,此时不会藏着掖着,她清了清嗓子,拍了拍她的手,缓缓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誉名喜欢七公主。那时七公主率领六扇门查军械失窃一案,在誉名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重伤,她很生气。

听到李誉名喜欢自己的皇姐,季王发出了哇哦的感叹,尾调拉得老长,双手挥舞,满脸的雀跃与激动:誉名与皇姐情缘又是如何生的呢?

徐江菡按住季王激动跃起的身子,无奈地笑道:这些我都会慢慢说,王爷勿要太过激动。虽说车厢外头只有柳涟一人,但一惊一乍的,柳涟会不知所措的。

明白明白。听到王妃这么说,季王笑嘻嘻地收起了欢腾的动作,后背往靠垫上靠去,挨在王妃身旁,仅留一双秀眉还在雀跃地挑动。

这才是听八卦的正确姿势,徐江菡将李誉名与夏霖熙的纠葛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她的信息是从李誉名身上收取来的,整件事情也是从李誉名的角度来看待,越往下讲就越显得李誉名深情。

季王听罢直呼:誉名的默默守护,王妃也都知道?

徐江菡点头:有的时候我让她去执行任务,她会拒绝,因为七公主的案件棘手,她不放心,要亲自去看看。这种情况,我自然是要允。她虽敬我为主,但我不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下死命令,也需从她的角度出发。

若你有紧紧任务,皇姐那厢又棘手,誉名会怎么选择?

这就是誉名的厉害之处了,若真有这样的时刻,她会将选择一个两全之策,将两头的事情都处理得当。

只闻其名,还未见其人,我很好奇誉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说得越多,季王越好奇李誉名的模样,她在脑中试着构想一下,发现很难,又想到了皇姐,她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讷了讷,季王的瞳孔骤然放大:最后誉名不会是要成为我的皇姐夫吧?

季王惊讶的模样傻乎乎的,徐江菡大笑:有这个可能,但感□□是她们的,我们两个说了不算。

季王的神情骤然变得严肃,双手攥着拳:今日便能见到誉名了,我要替七皇姐把把关。

顿了顿,季王望向王妃,话锋一转:若她不行,皇姐夫一事还有待商榷,我不会因为她是王妃的手下而放松要求的。我小时候被襄王欺负,皇姐多次为我出面,长大之后也多有帮衬,她的终生幸福,必须严阵以待。

季王说得义正言辞,秀眉紧紧绷着。还未见着李誉名呢,就先将她划入了不好的行列里,言行道德,都需谨慎考量。

王妃听罢,没有做过多的争辩,只是说了一句:这世上,对待七公主,没有比誉名更好的人了。

话说回来,感□□说完,该说正事了,徐江菡又道:誉名同凌华交手过不下六次,每一次都让她逃脱,心中也是很郁闷的。不过她每次都会吸取经验,凌华的逃脱也一次比一次地困难。这一回她告诉我她有必胜的把握能抓住凌华。我们呢,不出面,不掺和,就在这山林中等誉名的消息。

王妃一贯云淡风轻,说话的时候语调亦是缓缓,可这件事并非这般轻松适意,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擅于伪装的危险人物更加危险。

季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

马车朝前驶进了银杏林子,璀璨的金黄趁着窗帘吹动之时现了出来。

我们到地方了。徐江菡伸出二指挑开窗帘,望着窗外之景道。

她的话音刚落,驱着马车的柳涟就勒住了马,转身朝里头道:王爷,王妃,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一片金黄中,不断有银杏叶子飘下,落在马车上。

二人踩着木阶下了马车。从马车里头看已然觉得银杏林壮观,出来才知车里看的不过是一隅,伫立于银杏林间,满目皆是金黄,这种恢宏而璀璨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

好漂亮。季王在银杏林间转了转身子,有落叶飘到她的肩上,稍稍一动,又震落于地。

徐江菡拉住季王的手将她往里头带去,一边走一边道:这儿的银杏叶色美,叶大,耐储存,王爷不是念叨着要做一只银杏金鹿?今儿臣妾就来陪你捡银杏叶。

季王本以为王妃带她来银杏林子,是来观赏的,却没想到是要陪着她捡银杏叶子。

她曾在一古籍上见过一则记载,一能工巧匠利用银杏叶拼合了一只立体小鹿。书页上配有插图,画着的小鹿样貌奇特,金光璀璨,令人新奇。更为奇特之处在于小鹿皆由银杏叶组成,未用木头支撑。

这般奇特的东西只有亲自动手才能了解里头的奥妙,季王看罢,跃跃欲试,无奈那时已入冬日,银杏叶都飘零无几,只好等待来年秋日再行打算。

可那一世,她没能等到来年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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