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拖延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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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医生给他的最后期限,是六个月到十二个月不定。

每天支持着他睡醒的任务,就是频繁给溥跃打电话让他回东城来照顾自己。

一天十几个电话,不是怒骂就是哀嚎痛哭,走到让人生终点的绝症病人不管活着的儿子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做,总之一句话,他就是要溥跃从越城辞职回来陪他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就这么扛了一个月,已经离开家这么多年没回来过的溥跃最终还是松嘴了。

因为老头在凌晨里的一句哭腔,他说:“溥跃啊,爸是真的想你了。”

溥跃决定回来了。

但用了半个月时间交接自己的工作,辞职外带打包行李,溥叔期盼的那种亲情人伦剧并没有依照他的想法上演,溥跃人回来是回来了,但不到一周,就给自己学么了个店面接着赚钱。

溥叔给他安排的婚他不结,溥叔让他生孩子冲喜的事儿他也不干。

他拒绝溥叔对他一切繁衍后代的要求。

甚至因为治疗不治疗这件事吵了几大架以后,他连伺候病人的事儿也烦了,修车店的营业时间之外,跑遍了整个东城,给他爸选了一家费用最高的临终关怀疗养院,协议一签转头就给老头送进去了。

在疗养院里,有吃有喝有医生,而且没有护工和医生的允许,病人根本不能自主出院,溥跃乐得清闲,照例过上了跟越城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修车改车的日子。

只不过,周天下午的两点半,他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要去看看他病重的爹。

对于这么一档子事儿,不太了解他们家具体过往内幕的石头真没办法下评论。

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了逃避赡养责任把老母亲背到山里喂老虎的,相比来说,他师傅溥跃,好像也不算个完全的坏人。

对面的溥跃并不知道石头正在心里琢磨他和他爹的关系。

其实下午他从头到尾压根也没想他爹的事儿,石头不说话,溥跃倒是话锋一转,突然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上次不说你对咱们这块儿的事儿特了解吗?那你知道锡矿厂以前有个老赏家吗?”

“我记得他家以前也是这儿的职工家庭,后来都被厂里除名了?再后来……”

溥跃难得对石头有话吞吐,搓了搓今天拉过赏佩佩袖口的指尖,顿了两口烟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问:“后来他们家人,嗯,就是说,还在东城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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