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2 / 2)
你以为你能逃走吗?
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莫不语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叮。咚
像古老挂钟的摇摆。
莫不语感到眼前一黑,倒在了沙发上。
这是哪儿?
再次恢复意识时,莫不语惊奇地发现,自己并不在学校的党员活动室。
她的眼睛聚焦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在哪里。
怎么会在自己家的小区里?低矮的黄色小洋房,红色的石砖路,以及路旁光秃秃的绿化。
为了确认自己的位置,莫不语特意去小区门口看了一下路牌。
立汤路
确实是自己家没错。
是自己失忆了,还是穿越了?
如果是失忆了,那么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如果是穿越了,1200公里的距离怎么就像一米一样,被神秘力量这么轻松地就跨越了。
她看看自己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手机呢?莫不语摸了摸裤兜,在触碰到那个熟悉的金属物体的时候,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手机还在就好。
既然自己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先回家,莫不语打算到。
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向熟悉的9号楼前进。
很奇怪,街上空无一人,整个小区就像死了一般寂静。
莫不语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光秃秃的枝桠被吹得剧烈晃动。
莫不语拉紧羽绒服,艰难地向前走着。
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家。
终于,在靠近9号楼的时候,她闻到炒菜的香味与油烟机的声音。
抬头,只见妈妈忙碌的身影浮现在厨房阳台上,炒菜的热气化为白色的水雾溢出纱窗,驱散了本凛冽的寒冬。
上大学以后,莫不语已经很久没吃到过妈妈做的饭菜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当那饭菜的香味钻入鼻孔的时候,莫不语感觉眼睛一酸。
那是酸菜鱼的香味。是已故的爸爸的拿手菜。
妈妈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道菜,并将味道做得和爸爸一模一样的呢?
莫不语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她尝试了很久去忘记父亲,但在酸菜鱼的香味入鼻的那一刹那,泪水滑下了她的脸颊。
她就那样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站了很久。
终于,她重新迈开脚步,按下了单元门的门铃。
铃铃铃
心砰砰地跳着,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吧。
过了很久,门禁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谁呀?一个中年女声响起。
是妈妈!莫不语内心一阵激动:是我!
啊,不语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莫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确实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于是她只回答了一个音:嗯。
咔嚓,单元门开了锁。
在踏入楼道的那一刻,莫不语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好像妈妈的声音不太一样了。妈妈的声音有点像爸爸,但也不完全像爸爸。
既熟悉,又陌生。
莫不语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冒出了冷汗。
不对啊,早在一年前,自己和母亲就已经把北京的房子卖掉,搬到上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心疼小不语
80、地狱的负5层(2)
莫不语站在一片漆黑的楼道里,一动也不敢动。
老旧小区特有的、阴暗潮湿的味道钻入鼻孔,明明如此熟悉。
为什么,为什么北京的家一切照旧?难道自己在梦境中吗?
不语
三楼传来了妈妈亲切的呼唤声。
莫不语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自己也不能永远停留在楼道里。难道自己要重新走出去吗?可除了这里,自己更没有可依靠的地方。
走到妈妈那里就好了吧,这样的想法突然涌上了莫不语的心。
她踏上了台阶,一层一层地上去。就好像从深渊一点点向上爬,想努力抓住悬崖边上一朵白色的小花。
终于,她走到了三楼,那熟悉的家前。家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了油烟机的噪音。
莫不语鼻子更酸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着早已该逝去的景象时,她控制不住地难过。
回来啦
莫不语到玄关里脱下运动鞋,换上那熟悉的小熊棉拖鞋。她下意识地将头转向右边,半掩的门帘下,是妈妈围裙下摆有些静脉曲张的双腿。
她好几个星期没见到妈妈了。妈妈好像更加苍老了。
莫不语心里一酸。
等会儿啊妈妈在厨房里大喊道,饭马上就好!
嗯,不急。莫不语走进了客厅。
浅色的木地板,酒红色的皮沙发,复古样式的老旧挂钟,一切都还是熟悉的配方。
与上海那狭小的家不同,这里的家是如此的宽阔而亮堂,因为它曾住着三个人。
就算这是梦,也想再多停留一会儿,她想。
莫不语站了起来,走到了阳台上,从窗子向外看去。光秃秃的小花园里的藤架上,全是干枯的枝叶。一阵萧肃的风吹过,卷起了沙尘。
即使隔着窗户,莫不语还是下意识地闭起了眼。
再次睁眼时,她看到对面的五楼阳台上有一个人。这是她在这里看到的第一个完整的活人。
那个人悠闲地在阳台上抽着烟。
因为有轻度近视,莫不语看不大清楚,只觉得那人的眼睛异常的黑,像墨一样。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莫不语眯起眼睛,努力让眼睛聚焦于远处。
在勉强看清楚那人的脸时,莫不语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两只眼睛竟然是两颗纽扣!
莫不语一惊,赶快躲到了窗户右侧,尝试用阴影掩盖自己内心的惊恐。不过,他好像只是在阳台上抽着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为什么有人的眼睛会是两颗纽扣?是缝上去的吗,还是
这一定不是真的。
莫不语深呼吸了两次。
她再次偷偷向窗外看去,那纽扣眼睛的人已经从对面的阳台上消失了。
愣愣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阳台,后背不住地冒冷汗。
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正继续荒谬着。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回到北京?为什么家里的房子一切照旧?为什么会看到纽扣眼睛的人?
莫不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逼出精神病了。
突然,单元门门禁的铃响了。
莫不语身体一僵。自己和妈妈都在这里,还有谁会按门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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