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17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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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的母亲没有。

谢渺心存侥幸,以为张明奴不会发现她的小心思,嗯,现实让她失望了。

在她第二次毒发时,张明奴眼睁睁见她疼得满地打滚,唇角沁血仍无动于衷。

他双手抱胸,倚在门边,冷冷地道:“再有下次,我就找间屋子将你锁在里面。”

谢渺疼得说不出话,用盈泪的杏眸瞪着他,努力瞪着他,试图用目光杀死他。

张明奴视若无睹,在她昏厥的前一瞬,喂她吃下解药。

谢渺浑身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气若游丝。

张明奴挑开她颊畔汗湿的发丝,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乖一些,我才会好好待你。”

……我呸!

谢渺在心底骂他有病:这世上想对她好的人多了去,他算老几?!

没成想,张明奴更有病的行径还在后面。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块羊皮,附赠一枚针线盒和若干材料,扔到她面前道:“做双羊皮靴。”

“给谁?”

“我。”

“你疯了?”

“先缝我的,再有你的。”

“……”

谢渺脚上穿得是棉布鞋,随着天气变冷,脚趾经常冻得发僵。若能有双羊皮靴,不仅防冻,还能防雪防雨……

她火速改变主意,“成交。”

随后的半月里,她一得空便纳鞋缝靴,终于在庆元八年的初雪前,赶制出了两双羊皮靴。

张明奴换上针脚细密、做工精致的羊皮靴,胸口像装进了太阳,冬日里的太阳。

在万物凋零,山寒水冷的时候,唯有它在散发光芒与热。

他想,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而谢渺蹬着新做的羊皮靴,神思恍惚:再有几日便是崔慕礼的生辰,不知他今年会怎么过?

崔慕礼生辰当日,天空下起了雪,瞬间将谢渺拉回三年前的那天。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齐聚一堂,吟诗作对,杯酒言欢。初雪从天而降,他们兴冲冲地赶去花园赏景,途中她被周念南拦下,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

往事历历在目,又恍如隔世。

她还来不及多伤感会,便被张明奴强行拽回思绪。

“给我炖冰糖雪梨。”

“……”

他们一路走的荒道,人烟稀少,条件刻苦。昨日好不容易向农夫租了间屋子休憩,谢渺睡床,张明奴打地铺,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在谢渺安分的前提下,张明奴称得上好相处——除去时不时的发癫以外。

先是缝羊皮靴,再是补衣裳,现在又是炖冰糖雪梨。

谢渺问:“你自己没手吗?”

张明奴道:“明日我可带你去集市转转。”

“……”谢渺问:“你又不咳嗽,喝什么冰糖雪梨?”

“我想喝,你炖还是不炖?”

以物换物,他算准了她会同意。

谢渺气得想揪头发,为了大局又忍住,朝他摊手:“冰糖呢?雪梨呢?”

张明奴从背后变出一个鼓鼓的包袱,“给。”

谢渺笨手笨脚地架炉子,添柴火,却怎么都生不起火。张明奴悄无声息地靠近,挑疏树枝,淡道:“堆得太密反而适得其反。”

谢渺没理他,坐在小板凳上,继续不甚熟练地削梨皮。从前这些都是拂绿和揽霞干的活,何时轮得上她亲自动手?没成想第一个被她伺候的人竟然是张明奴。

一个前世跟她没有任何纠葛的人!

谢渺的忿忿不平悉数落入张明奴眼中,他几不可见地笑了下,面容恢复沉寂。

幼时他一到冬天便咳得厉害,但偌大的张府里,无人会为一个庶子劳心。主母王氏厌恶他,下人们便跟着捧高踩低。他常常缩在床角,抱着被子咳上一整夜,哪怕咳得肋骨发疼,隔日还要完成父亲私下布置的学业。

只有出色的完成学业,才能得到父亲的刮目相看,获得去探望阮氏的机会。可当他拖着病躯,坚持去探望阮氏时,阮氏心心念的俱是张贤宗,对他的抱恙视若无睹。

她是张贤宗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娇弱美丽,需要他人呵护。她看不到亲生儿子的病苦,从未为他下过厨房,缝过一双鞋袜。她对他翻来覆去地叮嘱,希望他出人头地,不要令张贤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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